两人静坐片刻，白小楼忽然换了话题：
“苏姑娘最近可听说，仙界通道异动的事？”
苏晚点头：“略有耳闻。”
“那不是小事。”白小楼神色严肃起来，“我年轻时……走南闯北时，认识一些消息灵通的朋友。据他们说，仙界最近百年，对下界的‘关注’明显增加了。”
“关注？”
“嗯。”白小楼压低声音，“以前仙界高高在上，视下界如蝼蚁牧场，除了定期‘收割’资源，几乎不闻不问。但近百年，仙界派人下界的频率增加了，而且……似乎在寻找什么。”
寻找什么？
苏晚想起墨尘收到的指令：查找“钥匙”或“引子”。
难道仙界也在找同样的东西？
“他们在找什么？”她问。
“不清楚。”白小楼摇头，“但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不惜打破‘仙界不直接干涉下界’的古老规矩。”
他看向苏晚：“姑娘在青云宗，可曾感觉到什么异常？比如，有没有仙界的人接触过宗门？或者，宗门是否突然多了什么‘特殊物品’？”
苏晚想了想。
仙界使者倒是来过，但那是为了调查守护者。
特殊物品……她那些鹅卵石算吗？还有阵玄子的传承？
但这些她不能说。
“没有。”她摇头。
白小楼观察着她的表情，没看出破绽，便不再追问。
“总之，姑娘回宗门后，多留意吧。”他轻叹，“山雨欲来，早做准备总是好的。”
苏晚点头：“多谢提醒。”
她想起怀里那枚黑色玉简碎片。
青云宗内部的“蛀虫”，与仙界的异常关注，会不会有关联？
邪修炼制童魂珠，是给那个“上家”。
而上家，可能就在青云宗内。
他收集童魂珠做什么？炼制邪器？还是……做别的用途？
仙界在找的东西，会不会与魂魄有关？
线索太少，想不明白。
“白先生，”她忽然问，“你知道‘童魂珠’吗？”
白小楼瞳孔微缩。
“你见到了？”他声音低了下去。
“见到了五枚，已经成型的。”苏晚说，“我从邪修那里拿到的。”
白小楼沉默良久，才缓缓道：“童魂珠……是用七岁以下孩童的完整魂魄炼制。炼制过程极其残忍，需要活生生抽取魂魄，保留最纯粹的‘先天灵性’。”
“有什么用？”
“用处很多。”白小楼声音发冷，“可以炼制强大的邪器，可以辅助修炼某些阴毒功法，也可以……作为‘祭品’或‘引子’，开启某些古老的阵法或仪式。”
他看向苏晚：“那五枚珠子，你处理了？”
“带在身上。”苏晚说，“打算回宗门请长辈净化。”
“尽快处理掉。”白小楼郑重道，“这种东西留在身上，不祥。而且……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注意？”
“炼制童魂珠，不是普通邪修能做到的。”白小楼道，“需要特定的阵法、手法、材料。背后往往有更庞大的势力在支持。你拿了珠子，就等于截了他们的货，他们可能会找你。”
苏晚明白了。
怪不得城主府那位陈文远提醒她小心。
“多谢提醒。”她说。
“举手之劳。”白小楼笑了笑，又恢复平时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了，不说这些沉重的。苏姑娘明天还要赶路吧？早点休息。”
苏晚起身告辞。
走到院门口时，白小楼叫住她：
“苏姑娘，这本书送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纸张泛黄的小册子，递过来。
册子封面上没有字，只画着一个简单的八卦图案。
“这是……”
“《异闻录》。”白小楼说，“我年轻时收集的一些零碎见闻，关于上古秘辛、奇人异事、天地异象什么的。虽然多是道听途说，但或许对你有用。”
苏晚接过，入手沉甸甸的。
“多谢。”
“不客气。”白小楼摆摆手，“路上无聊时可以翻翻，当解闷。”
苏晚将册子收进怀里，转身离开。
白小楼站在院中，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低声自语：
“返璞归真……还是身怀重宝？”
“不管怎样，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他摇摇头，转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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