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辩解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物证(锦缎)与这封疑似密信同时出现,相互佐证,已然构成了一个相对完整的证据链,容不得他狡辩!
“三殿下!” 宗正寺卿语气沉凝,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手中捏着那封密信,目光锐利地盯着萧景睿,“此信从您书房的红木信匣夹层中找出,信匣钥匙唯有您与贴身太监持有,作何解释?!”
“解释?本皇子需要解释什么?” 萧景睿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悲愤欲绝的模样,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这分明是有人蓄意构陷!先是用我赏赐给宫女的旧锦缎污蔑我与栽赃案有关,见未能彻底将我扳倒,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趁搜查混乱之际,将这伪造的信件放入我书房!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他环视在场的官员,目光如同喷火,厉声指控:“诸位大人!你们想想!萧辰刚刚摆脱嫌疑,为何我宫中就立刻搜出这‘密信’?这难道不是太巧合了吗?定是他萧辰记恨我之前提议搜查他,伙同外人行此毒计,想要将我置于死地!你们要明察秋毫,切莫被这小人的奸计蒙蔽啊!”
他直接将矛头再次引向了萧辰,反咬一口,指控其是构陷自己的主谋,试图将水搅浑。
就在众人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指控说得有些动摇之际,一名内侍省派来的太监忽然从偏殿快步走出,手中捧着一个小巧的、以蜜蜡封口的青釉小瓷瓶,脸上带着惊色,高声道:“李大人!王大人!在偏殿西侧的牡丹花瓶内衬里,发现了这个!”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瓷瓶小巧精致,约有拇指大小,蜜蜡封口完好,瓶身沾着些许灰尘,显然藏在那里有些时日了。宗正寺卿立刻让人传唤随行的太医署医官,医官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挑开蜜蜡封口,凑近闻了闻,又用银针蘸取了少许瓶内残留的淡黄色粉末,放在鼻尖仔细嗅辨,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回二位大人,” 医官躬身禀报,“此瓶内残留的粉末,带有微弱的幽蓝色泽,且散发着一丝与之前芷兰轩搜出的毒针上类似的腥甜气息!虽因存放时日稍久,药性有所挥发,无法立即断定是同一种毒物,但二者的气味、色泽高度相似,大概率是同属一类的神经性毒药,可致人麻痹、昏迷,甚至危及性命!”
神经性毒药!与毒针类似!
这接二连三的 “发现”,如同重锤般砸在每个人的心上,也将萧景睿推向了更加不利的境地!
“又是栽赃!全是栽赃!” 萧景睿目眦欲裂,状若疯魔,头发散乱,袍角湿透,再也维持不住皇子的体面,“你们串通好了!你们都是萧辰的同党!故意伪造证据陷害我!我要见父皇!我要当面禀明父皇!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他嘶吼着,试图冲向殿外,却被守在一旁的宫廷禁卫死死拦住。禁卫们面无表情,手中的长戟横在身前,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三殿下,休得放肆!” 大理寺卿厉声喝止,“陛下有旨,搜查期间,不得擅离宫殿!您有任何冤屈,可待我等回禀陛下后,由陛下圣裁!”
宗正寺卿与大理寺卿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以及手中那封密信、新发现的毒瓶,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三皇子的反应激烈,指控也并非全无道理 —— 这些证据出现的时机太过 “巧合”,仿佛就是为了配合这次搜查而特意留下的。若真是萧辰反过来构陷,其手段之狠辣、谋划之周密,也着实令人心惊。但现有的证据,却又实实在在地指向三皇子,容不得他们忽视。
这潭水,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浑浊!
“三殿下稍安勿躁。” 宗正寺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道,“所有证物,包括此封密信、毒瓶,以及您方才的辩解,臣等都会如实呈报陛下,由陛下圣裁,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至于您所言遭萧辰构陷之事,臣等亦会一并奏明陛下,详加核查,还您一个公道。”
他不再多说,命令属下将搜到的密信、毒瓶以及红木信匣(作为存放密信的容器,亦是物证)妥善封存,贴上封条,然后对着状若癫狂的萧景睿拱了拱手:“殿下,景仁宫各处已搜查完毕,臣等即刻回养心殿复命。殿下安心在宫中等候陛下旨意便是。”
说罢,他与大理寺卿对视一眼,二人皆是面色沉重,不顾萧景睿在身后的怒吼、咒骂与哭喊,带着一行人及新发现的 “证据”,匆匆离开了景仁宫,直奔养心殿而去。
景仁宫的朱红宫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也将萧景睿那充满了怨毒、不甘与绝望的咆哮彻底隔绝在内。
“萧辰!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杀了你!!”“父皇!儿臣冤枉啊!是萧辰构陷我!!”
凄厉的喊声渐渐远去,只留下宫墙内无尽的压抑与悲凉。
回养心殿的路上,宗正寺卿与大理寺卿并肩而行,皆是心事重重,沉默不语。宫道两旁的宫灯已经燃起,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们凝重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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