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沉吟片刻，伸出手：“合作愉快。细节，等样品做出来、找到销路后再详谈。”
萧执握住她的手，唇角微扬：“合作愉快。”
* * *
接下来的几天，野人谷瀑布石窟成了一个小型“研发中心”。
萧执负责伐木、制作工具。他手工极佳，按照沈清辞修改后的草图，真的做出了一个结实耐用的手摇石磨，和一个改良版的葛根挤压装置。虽然材料简陋，但原理正确，效率比纯手工提升了数倍。
沈清辞则专心试验产品。她用野山药和葛根分别试制了粉条和淀粉。山药粉条口感爽滑，葛根淀粉则更加澄澈，适合勾芡或制作凉粉。
她还尝试着将晒干的菌菇、野菜磨成粉，混合山药粉，做成调味汤料包。用开水一冲，就是一碗带着山野鲜香的简易汤羹。
“这个好。”萧执试喝了菌菇野菜汤，给出中肯评价，“便于携带，冲泡简单，味道也过得去。如果用料再考究些，包装得精致点，可以卖给行商、旅人，甚至……军队。”
军队？沈清辞心中一动。这倒是个她未曾想过的庞大市场。但军队采购要求严格，渠道更是难以打通，暂时不是她能企及的。
“先从小处做起吧。”她将试验成功的样品分门别类包好，“我想先去找济世堂的周掌柜谈谈。这些山货加工品，或许能通过药铺，卖给那些注重养生、又图方便的富户。”
“明智。”萧执点头，“周掌柜为人正派，有眼光，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不过……”他提醒道，“李家悬赏的风声还在，你进城需格外小心。”
“我会换个装扮。”沈清辞早已想好，“这次，扮作进城卖山货的村妇。”
* * *
青石县城，济世堂。
周掌柜正在柜台后核对账本，一个穿着粗布衣裙、包着头巾的瘦小妇人挎着篮子走了进来。她看起来三十岁上下，脸色蜡黄，眼角有细纹，走路微微佝偻着背。
“掌柜的，收山货吗？”妇人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乡音。
伙计正要上前打发，周掌柜却抬起头，目光在妇人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挥挥手让伙计退下。
“什么山货？”周掌柜和气地问。
妇人将篮子放在柜台上，掀开盖布。里面不是常见的草药，而是几个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小包，还有两个小陶罐。
“自家做的。”妇人一一打开介绍，“这是野山药粉，开水冲调，健脾养胃；这是葛根淀粉，可做羹汤勾芡，清热生津；这是混合菌菇粉，提鲜调味；还有这陶罐里，是试做的茯苓膏和山楂丸，开胃消食。”
周掌柜拿起一包山药粉，捻起少许在指尖搓揉，又凑近闻了闻。粉质细腻洁白，无明显杂质，带着淡淡的天然清香。他又打开茯苓膏的罐子，用竹签挑了一点品尝，微微点头。
“东西不错。”周掌柜放下竹签，看向妇人，“工艺也讲究。只是……老夫从未在附近见过这样的山货做法。娘子是何处人？师承何方？”
妇人（沈清辞）低头：“家传的手艺，以前在南方学过些。逃荒到此地，山里讨生活，弄点东西换口饭吃。”
周掌柜眼中了然，不再追问来历，转而道：“这些货，你想怎么卖？”
“掌柜的看着给个价。若是觉得还行，以后我可以定期送货，量也能大些。”沈清辞表现得很实在。
周掌柜沉吟片刻，报了个价。山药粉和葛根淀粉按斤算，菌菇粉和茯苓膏等按罐算。价格比普通山货高不少，但考虑到加工成本和独特性，也算公道。
沈清辞心里快速算了下，这一篮子样品，就能卖到近二两银子。如果能量产，利润可观。
“成。”她爽快答应，“三天后，我再送一批来。掌柜的能否先付些定金？”
周掌柜倒也痛快，付了五百文定金，还主动提供了一个信息：“最近县城里不太平，李老爷家走失了个丫鬟，悬赏五十两找人。娘子若是山里来的，出入小心些。”
“多谢掌柜提醒。”沈清辞收起定金和空篮子，转身离开。
走出济世堂，她混入人流，七拐八绕，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在一个僻静巷角迅速卸下伪装，恢复少年“沈青”的打扮，从另一个方向出城。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后不久，一个年轻的捕快走进了济世堂。
“周掌柜，”捕快拱手，“张头儿让我来问问，最近有没有生面孔来卖特别的山货或者药材？尤其是……年纪不大，可能懂点药的。”
周掌柜眼神微动，面不改色：“生面孔倒是有几个，都是附近村子的山民，卖的都是寻常草药。特别的山货……没见着。怎么了，官爷？”
“没什么，随便问问。”捕快见问不出什么，寒暄两句便离开了。
周掌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捋了捋胡须，目光投向方才那“村妇”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 * *
县衙，张捕头听完手下的回报，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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