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兄弟,”严七抱拳,“今日之恩,没齿难忘。”
“顺手而已。”巴图甩了下鞭子,“雪狼帮专劫南边来的客商,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你们去黑风镇做什么?”
“寻人。”沈清辞谨慎道,“我兄长在黑石寨受伤,命在旦夕。”
巴图挑眉:“黑石寨?那地方……最近可不太平。”他顿了顿,“你们找的可是个姓萧的汉人?”
沈清辞心头一紧:“你怎么知道?”
“三天前,黑石寨的猎户老乌尔来黑风镇买药,说要救一个胸口插箭的汉人。”巴图道,“老乌尔是我舅舅。他说那汉人昏迷中还念着‘清辞’这个名字——是你吧?”
“是!”沈清辞急切道,“他怎么样了?”
“还吊着一口气,但伤口溃烂,高烧不退。”巴图神色凝重,“老乌尔用祖传的‘冰蟾膏’给他敷伤口,暂时压住了溃烂,但治标不治本。他说……除非找到‘火绒草’,否则熬不过五天。”
火绒草?沈清辞飞快搜索记忆——沈家秘录中记载,火绒草生于极寒之地的温泉旁,性大热,能驱寒毒、生肌骨,是治疗冻伤溃烂的圣药。但此草极其罕见,且采摘时机苛刻,须在日出前、霜降后。
“哪里有火绒草?”她急问。
“黑风镇往东八十里的‘鬼见愁’山谷,有温泉,传闻长着火绒草。”巴图话锋一转,“但那地方是雪狼帮的老巢。”
又是雪狼帮!
“必须去。”沈清辞斩钉截铁。
巴图看了她一眼:“你这姑娘,胆子不小。成,明天我带你去鬼见愁——正好,我也要找雪狼帮算笔旧账。”
雪橇在暮色中疾驰。远处,黑风镇的灯火已隐约可见。
***
同一时刻,黑石寨。
寨子建在半山腰的岩洞里,原是猎户们的冬居点。此刻最深处的一个洞窟内,萧执躺在铺着兽皮的土炕上,面色潮红,呼吸急促,额头上敷着湿布。
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的老猎户——乌尔,正用石臼捣药。药草是墨绿色的,散发刺鼻气味。
“冰蟾膏快用完了。”乌尔对炕边一个少女道,“卓雅,再去取些雪水来。”
叫卓雅的少女十五六岁,穿着鹿皮小袄,辫子上串着彩色石子。她应了声,提着木桶出了洞窟。
洞外风雪正狂。卓雅走到崖边接雪时,忽然听到山下传来隐约的狼嚎——不是真狼,是雪狼帮联络的暗号!
她脸色一变,丢下木桶跑回洞窟:“阿爷!山下有动静!可能是雪狼帮!”
乌尔手一顿:“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那个汉人……”卓雅看向昏迷的萧执,“雪狼帮在找他!三天前他们就在黑风镇打听胸口受伤的汉人!”
话音未落,洞口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人。
乌尔抓起墙角的猎叉,将卓雅护在身后。洞口的兽皮帘子被掀开,走进来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个独眼壮汉,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正是雪狼帮帮主“独眼狼”。
“乌尔老头,好久不见。”独眼狼咧嘴一笑,露出黄牙,“听说你这儿藏了个南边来的汉人?交出来,饶你们爷孙不死。”
乌尔握紧猎叉:“这儿没你要找的人。”
“搜!”独眼狼一挥手。
手下正要动手,炕上的萧执忽然动了动,发出一声低吟。
独眼狼眼睛一亮:“果然在这儿!带走!”
“谁敢!”乌尔一叉刺向最前的匪徒!
但他老了,动作慢了一拍。匪徒轻易避开,反手一刀砍向乌尔手臂!
“阿爷!”卓雅惊叫。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时,洞外忽然传来一声清叱:
“住手!”
沈清辞冲进洞窟,手中短剑直刺那匪徒后心!匪徒慌忙回身格挡,乌尔趁机一叉刺中他小腿!
“清……辞?”炕上,萧执竟睁开了眼睛,声音嘶哑微弱。
“萧大哥!”沈清辞扑到炕边,见他憔悴的模样,眼泪瞬间涌出,“我来了,我来了……”
独眼狼眯起独眼:“又来一个送死的。正好,一起抓了,卖到草原!”
巴图和严七随后冲入,挡在洞口。巴图冷笑:“独眼狼,你还认得我吗?”
独眼狼脸色一变:“巴图!你……你怎么在这儿?!”
“来取你狗命。”巴图张弓搭箭,“三年前你杀我阿爸的账,该算了。”
洞内气氛剑拔弩张。
沈清辞却顾不上这些。她快速检查萧执的伤口——左胸溃烂已蔓延到碗口大,脓血外渗,气味恶臭。高烧至少四十度,再这样下去,就算伤口不致命,高烧也会烧坏脑子。
“火绒草……”她喃喃道,看向巴图,“巴图大哥,鬼见愁在哪儿?我现在就去!”
“现在?”巴图皱眉,“外面暴风雪,鬼见愁的路根本看不清!”
“等不了!”沈清辞撕下一截衣襟,迅速写下几个药方塞给乌尔,“老伯,按这个方子煎药,每隔两个时辰喂他一次,吊住命。我去找火绒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