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华灯初上。
姜寒领着江帆,来到汉阳郡颇负盛名的“听澜轩”。此楼临水而建,丝竹悦耳,多是清倌人献艺,素以风雅着称,与寻常秦楼楚馆迥异。
雅间内,香茗点心,水榭歌台。几位姿容清丽的清倌人或抚琴,或吹箫,乐声婉转,舞姿翩跹。
江帆起初还瞪大眼睛期待着,待看清只有艺伎表演,并无他想的那种“节目”后,脸上的兴奋迅速垮了下来。
他戳了戳面前的糕点,又灌了一口酒,终于忍不住,凑到姜寒耳边,压着嗓子埋怨:“姜兄,这就是你说的……‘安排好’?‘乐不思京’?这……这也太素了吧!只能看不能动,有什么意思?”
姜寒抿了一口酒,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低声道:“这不显得高雅吗?风花雪月,琴棋书画,岂不比直来直去更有意境?”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古怪,
“再说了……不这么写,容易审核过不去。”
江帆正举杯欲饮,闻言一愣,满脸都是问号:“啥玩意儿?审核?什么审核?”
姜寒看他一脸懵懂,只是摇头古怪一笑,举杯示意:“没什么,江兄,喝酒,听曲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江帆本就有些郁闷,多喝了几杯后,酒意上涌,更是放浪形骸起来。他拍着桌子,非要亲自下场,跟抚琴的清倌人来个琴箫合奏,嘴里嘟囔着什么“高山流水觅知音”,摇摇晃晃就要往台前凑。
姜寒见他这般模样,哭笑不得,又怕他真闹出笑话,便借口更衣透气,起身离开了略显喧闹的雅间,走下楼梯,来到听澜轩临水的后门外。
夜风拂面,带着水汽的微凉,让姜寒精神一振。楼内的丝竹声隐约传来,与潺潺流水声交织。
然而,就在这片刻宁静之中——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暗夜中潜伏的毒蛇,骤然锁定了他!
“唰!唰!唰!”
十数道黑影仿佛从地面阴影中剥离,瞬间从四面八方扑杀而至!人人黑衣蒙面,眼神凌厉,出手狠辣,掌风、刀光、剑影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将姜寒笼罩。气机感应之下,这十几人竟全是真罡境的好手!
“奉天卫姜寒!今晚就是你的死期”为首一个黑衣人冷声道
姜寒眼神一凝,却无半分惧色。他冷哼一声“是吗?可别说反了!”
身形不退反进,如同虎入羊群!
“砰!轰!咔嚓!”
拳掌交击的闷响、骨骼碎裂的脆响、刀刃砍中硬物的刺耳摩擦声接连响起。姜寒身影如鬼魅,在围攻中穿梭,玄冥神掌的阴寒掌力与沛然雄浑的内劲结合,每一击都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
更骇人的是,敌人的兵刃掌力落在他身上,竟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声响,连他的衣袍都难以划破!
正是圆满境界的《金刚不坏神功》!周身无漏,金身不坏!
转眼间,已有七八名黑衣人毙命当场,或胸口塌陷,或脖颈扭曲,死状凄惨。
“点子扎手!撤!”
残余的黑衣人见势不妙,发一声喊,默契地向不同方向分散疾退,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想走?”姜寒眼中寒光一闪,杀意未消,正欲追击其中一人。
就在他身形将动未动之际——
异变陡生!
一股远比先前所有杀意都更加凝练、纯粹、充满了死亡与寂灭气息的凌厉剑意,毫无征兆地自侧后方袭来!快!准!狠!仿佛早已算准了他追击的路线和心神转换的刹那空隙!
姜寒心头警兆狂鸣,避无可避!
他猛地拧身,将金刚不坏神功催动到极致,周身隐隐泛起一层淡金色光泽,硬生生以肩背承接了这一剑!
“铛——!!!”
一声洪钟大吕般的巨响震彻夜空!
袭来的并非实体长剑,而是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灰黑色剑气!剑气击中姜寒后背,并未如寻常攻击般被金刚不坏之身完全弹开,而是轰然炸开!磅礴而充满死寂意味的剑意疯狂冲击着姜寒的护体神功与经脉。
姜寒身躯剧震,脚下青石板寸寸碎裂。他只觉气血一阵翻涌,但随即被雄浑内力压下,并无大碍。
金刚不坏神功的防御确实惊人,这剑气未能伤他肉身分毫。
然而,这股独特的、仿佛能侵蚀生机、带来终结的死亡剑意,却让姜寒感到一丝熟悉。似乎……就在不久前感受过?
他猛地转身,锐利目光射向剑气来源之处。
只见不远处临水的柳树下,不知何时立着一名年轻男子。他身穿粗糙麻布孝服,头系白绫,面色苍白,唯有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充斥着刻骨铭心的仇恨,死死锁定姜寒。
看清对方面容的瞬间,姜寒瞳孔微缩。
这张脸,与死在他手中的燕天行、燕南风有着五六分相似,只是更年轻,更阴鸷,仇恨扭曲了他的俊朗。
燕家二子,燕北雨!
“姜——寒——!”燕北雨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如同恶鬼,“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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