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聚散汤”带来突破性发现后,梁俊杰彻底在汤剂研发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他甚至给这个过程起了个无比贴切(自认为)又让芳草长老眼皮直跳的名字——煲汤。
“师尊!我今天要煲一锅五行蕴灵汤!”
“这清心祛火汤的火候还得再琢磨琢磨……”
“哎呀,这龙血锻骨汤的药材配比差点意思,汤色不够醇厚啊!”
炼丹阁内,时常回荡着梁俊杰诸如之类的念叨。他不再执着于丹炉的形态,有时甚至直接搬出自己之前在听竹轩用的那口大铁锅(当然是经过他灵力初步淬炼的),注入灵泉,放入药材,然后操控着地火或者直接以混沌灵力加热,嘴里还时不时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那架势,与其说是在进行严谨的炼丹,不如说更像是个兴致勃勃的厨子在研究新菜谱。
芳草长老看着自己这宝贝弟子围着锅台转,手里拿着玉勺搅和,嘴里讨论着“汤色”、“火候”、“风味”,只觉得数百年来建立的丹道世界观正在遭受持续的、毁灭性的冲击。
她无数次想开口纠正,想告诉他炼丹是神圣的,是汇聚天地精华、赋予死物灵性的造化之术,不是凡间的庖厨之举!
但每每话到嘴边,看到梁俊杰端出来的那一碗碗效果卓着、甚至屡有奇效的“汤”,以及他眼中那纯粹对于“创造”和“解决问题”的热忱,她又只能把话咽回去。
最后,她只能默默地背过身去,在心里一遍遍地催眠自己:
“他是天才……他是天才……”
“不能以常理度之……”
“效果好比形式重要……”
“他开心就好……他开心就好……”
芳草不断的催眠自己接受梁俊杰的蜜汁操作,努力将耳边那“煲汤”的魔性词汇自动过滤成“炼丹”。
同时,作为一名负责任的师长和宗门长老,芳草也开始谨慎地将梁俊杰炼制的一些效果稳定、安全性高的药液,在小范围内推行给一些信得过的弟子服用。比如效果温和的“聚气汤”、“回元液”等。
起初,那些接到“药液”而非丹药的弟子还颇为疑惑和犹豫。但很快,反馈就来了。
“长老!这‘聚气汤’效果真好!吸收特别快,感觉修炼效率都提升了!”
“芳草长老,这‘回元液’比回元丹温和多了,恢复灵力时经脉一点都不疼!”
“那个……长老,梁师兄炼制的这些药液,味道还挺不错的,比丹药好吃很多……”
几乎是一致的好评!尤其是关于口感的评价,让不少苦于丹药干涩难咽的弟子欣喜不已。梁俊杰的“煲汤”理念,无意中解决了修仙界一个不大不小的痛点——吃药体验差。
然而,随着使用的弟子增多,一个问题也很快暴露出来。
“长老,这清风液我放在玉瓶里才半个月,怎么感觉药效流失了大半?”
“我的凝神汤也是!明明密封好了,可里面的灵气好像在不断挥发,现在效果只有刚拿到时的一半不到了……”
保存性太差!
这是液态药剂无法回避的致命缺陷。丹药之所以能长久保存,正是因为其固态结构稳定,药力被牢牢锁住。而梁俊杰的这些“汤汤水水”,即便用最好的玉瓶密封,其中的药力和灵气也会随着时间缓慢挥发,最多半个月,效力就会大打折扣,远不如丹药能够存放数年甚至数十年。
这个消息传回炼丹阁,梁俊杰挠了挠他那一头紫发,也陷入了沉思。
“保存问题啊……”他摩挲着下巴,盯着手里一碗刚刚“煲”好的、灵气盎然的“破障汤”,嘀咕道,“看来光好吃好用还不行,还得想办法保鲜……嗯,得研究一下防腐……啊不,是封灵技术了。”
他并没有因此气馁,反而觉得又遇到了一个有趣的新挑战。不能长久保存?那就想办法让它能保存!这才是创新的乐趣所在嘛!
于是,梁俊杰的“煲汤”大业,又增加了一个新的研究方向——如何为他的“仙侠版浓汤”延长保质期。
而芳草长老,在收到弟子们关于药液效果卓着但保存困难的反馈后,心情更加复杂了。一方面,她为梁俊杰的成果得到认可而欣慰;另一方面,这保存问题也确实制约了其大规模应用。
她看着又在丹房里对着一种新发现的、具有微弱封印特性的“凝胶草”捣鼓的梁俊杰,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这小子,虽然路子野,总是弄得鸡飞狗跳,但这份遇到问题、解决问题的劲头,或许……正是丹道乃至任何大道得以不断前进的真正动力吧。
只是不知道,他这次又能捣鼓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保鲜秘方”来。
看着那些因为药效挥发而被迫处理掉的“残次品”汤剂,梁俊杰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倒不是心疼贡献点——宗门因为他研发的这些新型“汤剂”效果卓着,大方地拨付了大量贡献点,师尊芳草更是承诺,只要能解决保存问题,库房里的灵材随他取用,助他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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