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城会面带来的迷雾与选择，尚未在心底沉淀，更急迫的危机与反击，已如燎原之火，从国内和越南两个方向，同时烧到了林枫面前。
返回上海的私人飞机尚未降落，江哲的紧急通讯便接了进来，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兴奋和冰冷的杀意：“林总，收网了。周永福和张彪的所有行踪、把柄、乃至他们家人的详细情况，都摸清了。‘卫城国际’在沪的几个主要行动负责人和骨干，也全部锁定。随时可以动手。另外，陈启礼老先生那边，也通过中间人递了句话过来，说如果林总在国内需要‘清理’一些不干净的垃圾，他在南边有些‘老朋友’，很乐意帮忙，保证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陈启礼的表态，无疑是在回应林枫通过沈明传递的、关于“华晟资本”威胁家人的信息，也是在展示其在南洋乃至国内暗处的能量。这份“礼物”，既是示好，也是一种无形的威慑——他既能帮你解决麻烦，也意味着他有能力制造麻烦。
林枫看着舷窗外越来越近的浦东机场跑道，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告诉陈老，心意领了，但国内的事，我们自己能处理干净。不过，如果陈老在越南、印尼那边，能帮忙‘关照’一下三叶和某些跳得太高的本地势力，林某感激不尽。”
这是交换，也是划界。国内的敌人，林枫要自己亲手解决，以儆效尤；而东南亚的战场，则可以借助陈启礼的本土势力进行牵制和打击。各取所需，互不越界。
“明白。那周永福和张彪这边……”江哲问。
“先不急抓人。”林枫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铁石般的冷硬，“把他们所有的犯罪证据，特别是行贿、洗钱、操纵市场、非法经营，还有这次雇佣‘卫城国际’威胁我家人安全的直接证据，整理成最详尽的材料。匿名寄给中纪委、公安部、证监会，以及‘华晟资本’的上级主管单位和主要股东。同时，通过我们控制的财经和调查类自媒体，有选择地、分批次地释放一些关于‘华晟资本’高管涉嫌严重违法违纪、以及其投资项目中存在的巨大风险和内幕交易的‘重磅爆料’。记住，要真材实料，要能引爆舆论，更要让‘华晟资本’背后的保护伞，想捂都捂不住！”
这是阳谋。用最正大光明，也最致命的方式，将周永福和“华晟资本”置于党纪国法和公众舆论的烈火之上炙烤。让他们先从内部崩溃，从上面被放弃，失去所有保护壳，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比简单的肉体消灭，更具震慑力，也更能斩草除根。
“然后呢？”江哲追问。
“然后？”林枫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等他们乱，等他们自己跳出来。等周永福变成丧家之犬，等‘华晟资本’焦头烂额、自顾不暇的时候，自然会有人为了撇清关系、戴罪立功，把他做过的一切，包括这次针对我的事，吐得干干净净。那时候，再让公安机关‘顺藤摸瓜’，依法抓捕。我们要的，不是几条杂鱼的命，是要把‘华晟资本’这棵烂树，连根刨起，让它背后的人，再也不敢轻易把爪子伸出来！”
“另外，”林枫补充，“让李律师的团队准备好，一旦官方启动调查，立刻以受害企业名义，正式报案，并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索赔金额往高了定，要让他们赔得倾家荡产！同时，通知所有和我们有业务往来的银行、合作伙伴，公开与‘华晟资本’及其关联企业切割，停止一切合作。我要让他们在商业上也彻底死亡！”
“是！我马上去安排！”江哲语气振奋。这种全面、立体、不留丝毫余地的打击，才是对敌人最狠的报复。
飞机落地，林枫甚至没有出机场，直接在贵宾通道，换乘了另一架早已申请好航线、待命的小型商务机，再次起飞，目的地——河内。越南的战场，同样需要他亲自坐镇收官。
河内，“万象绿建”项目现场，气氛与林枫离开时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大乱初定、却又暗藏亢奋的奇异张力。陈先生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林枫，激动地迎上来：“林总！您可回来了！太好了！‘樱华’俱乐部关门了，那个阿武听说重伤瘫痪了，那三个纵火的王八蛋也见了阎王！三叶那边，今天早上他们的越南区总经理，亲自打电话给我，语气客气得不得了，说之前可能有些‘误会’，希望能当面沟通，消除影响。本地几个部门的头头，对我们也客气多了，二期扩建的审批一路绿灯！”
沈明在旁边低声补充：“我们按您吩咐，投诉函递上去了，虽然还没正式回应，但效果很明显。而且，陈老先生那边也‘打了招呼’，现在没人敢为难我们。三叶这次，算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闷棍，估计正在评估损失，想着怎么善后。”
林枫点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樱华”俱乐部的覆灭和阿武等人的下场，是对三叶及其关联黑手的直接武力警告；而官方投诉和陈启礼的施压，则是政治和商业上的双重打击。三叶如果聪明，就知道该暂时收敛，甚至考虑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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