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空间内,凤姝妤盘膝调息,指尖灰色灵力流转,师徒抚平体内因血脉躁动引发的剧痛。就在她全神贯注之际,空间无声震动,一道星光凝聚的虚影缓缓浮现。
“魂魄归位,感觉如何?”尊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他指尖萦绕的灰色灵力,与凤姝妤的同源,却比她的更加精纯凝练,轨迹暗含天地至理。
凤姝妤瞳孔微缩:“前辈的灵力……”而后顿了顿,“前辈的灵力,与我同出一脉。凤闵……他并非我生父,对吗?”她问得直接,目光锐利,不容闪躲。自从融合了归墟大阵中的那缕分魂,一些模糊的、不属于此生记忆的碎片,便开始不时在她脑海中闪现——广袤无垠的星空,震耳欲聋的轰鸣,还有一座崩塌的巨塔,有些真相,似乎开始浮出水面。
尊者虚影微微一顿,似在叹息,又似在追忆:“孩子,有些守护,源于血脉,更高于血脉。凤闵待你,倾尽所有,此情为真。”
他抬手点在凤姝妤的眉心,一个模糊的青衣男子轮廓,那眉眼与凤闵有几分相似,却更具威严,气息也与尊者更为接近,“你只需知道,你所承的混沌之力,渊源极深。而凤闵,是值得你永远敬重之人。”
凤姝妤心潮微动,脑海中闪过凤闵为她耗尽灵魂之力、罗栀凝本源枯竭仍紧紧护住她的画面,那份真挚的情感做不得假。她压下翻涌的情绪,转而问道:“那归墟大阵中的分魂,又是何故?”
“那是你遗失的一部分。”尊者语气凝重,“有人在你……遭遇重大变故时,击碎了你的魂魄,将其分散投放各界。归墟大阵中的,便是其中之一,被歹人利用,成了维系那邪阵的阵眼之灵。”
“重大变故?”凤姝妤捕捉到关键词,“是何变故?何人击碎我的魂魄?”
尊者虚影摇曳,似乎提及此事消耗极大:“一场……针对‘混沌源体’的阴谋。有人觊觎那足以衍化万界本源的力量,在你至关重要的时刻……唉,详情此刻你知晓无益,反会引动冥冥中的注视。”
他话锋一转,指向凤姝妤心口的暗紫色纹路:“你如今魂魄渐全,起源凰血亦随之苏醒,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力量,也是你未来面对危机的依仗之一。但要真正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凌天大陆是起点,亦是关键。此界的归墟大阵,不仅窃取本源,更像是一个……锚点,一个用于搜寻特定魂魄波动的陷阱。”
云倾月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一旁,闻言补充道:“尊者之意,布下此阵之人,或许与当年袭击你、碎裂你魂魄的,是同一股势力。他们在此设局,不仅为窃取本源,很可能也是在……等你归来。”
凤姝妤眼中寒光一闪:“等我?看来我这位‘混沌源体’,倒是很受欢迎。”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尊者声音低沉,“幻影塔……它选择你,并非偶然。它的完整,对你,对很多人而言,都意义重大。” 他提及幻影塔时,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凤姝妤想起幻影塔带着她“穿越”至此的经历,想起塔灵墨的回归,心中疑窦丛生。难道她的“穿越”,并非偶然,而是……回归?是幻影塔护着她破碎的魂魄,找到了这个相对安全的“锚点”世界,而凤闵和罗栀凝,则是早已安排好的守护者?
“所以,我的‘穿越’,其实是……”她试探着问。
“是归途,亦是新的征途。”尊者打断她,语气带着告诫,“真相需你亲自揭开。眼下,你需尽快提升实力,彻底掌控混沌之力与凰血。凌天大陆的困局必须解决,飞升之梯必须重开。这不仅是为了此界生灵,更是为了让你能安然离开,前往更广阔的天地,寻回你失落的所有,以及……面对你必须面对的敌人。”
他抬手,一枚更为复杂的星光符印落入凤姝妤手中:“此符可助你更深层次地感应并引导血脉之力,亦可暂时遮掩你逐渐完整的气息,减少被‘那边’察觉的风险。好生运用。”
凤姝妤接过付印,感受着其中与自身同源的力量:“前辈为何如此助我?”
星光虚影发出意味深长的低笑:“就当是……偿还故人当年的恩情。”
虚影开始变淡,最后叮嘱道:“信任你的伙伴,但最终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前路艰险,望你……勿忘初心。”
尊者消失后,云倾月走上前,轻声道:“姝妤,尊者他……与你父亲曾是至交。有些事,他并非不愿告知,而是时机未到,知道太多,现在的你反而更加危险。”
凤姝妤握紧手中的星光符印,感受着其中与自身血脉、灵力隐隐共鸣的力量。她抬头,眼中不再有迷茫,只有一片沉静的坚定。
“我明白了。”她声音平静,却蕴含着力量,“无论我是谁,来自哪里,又有怎样的过去。现在的我,是凤姝妤。阻我路者,无论是谁,皆可斩之。”
“先去解决归墟大阵的遗留问题,夺回被窃取的大陆本源。”她看向云倾月,眼神锐利,“然后,重开飞升之梯。待我离开此界之日,便是那些幕后之人,付出代价之时!”
幻影塔在她识海中发出微弱的嗡鸣,仿佛在回应着她的决心。
而两人身影离开后,原本已经消散的尊者虚影重新凝聚,望着空荡荡的玉榻轻叹:
像,真是太像了……这倔强的性子,简直和他当年一模一样……
虚影抬手,一道与凤姝妤同源的灰色灵力在掌心流转,其中隐约浮现出一个青衣男子的虚影。
“兄长,你的女儿……回来了。”
在遥远的星空彼岸,一双与她有着相似眉眼、却饱经风霜的眼睛,正穿透无尽虚空,默默注视着她所在的方位,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与决绝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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