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轮在颠簸中艰难穿过了那片浮冰区,天空依旧阴沉,但海浪的咆哮逐渐平息,只剩下船体破开灰色海面的沉闷声响。危机并未解除,只是从自然的狂暴,转回了人与非人之间的冰冷对峙。
凌霜华的舱室内,一片狼藉。之前船体的剧烈摇晃让不少物品散落在地。她已将房间简单整理,并将依旧昏迷的“7号样本”女孩重新安置好,用绳索和安全带将其固定在床铺上,以防再次颠簸。
她站在舷窗边,望着窗外单调的海景,手中的虹彩鳞片传来持续的、冰冷的触感。她能模糊地感知到,汉斯和卡尔那两个“异物”信号并未远离,反而像是在蓄能,带着一种被压抑的、即将爆发的怒意。守门人老头的信号则依旧如同顽石,停留在船头某个固定位置,难以揣测。
内心独白(凌霜华): “风暴只是延迟了冲突。他们不会放弃。必须在他们下次动手前,掌握主动权,或者……找到突破口。”
加密耳机里,桑尼的声音夹杂着更严重的电流干扰,几乎难以听清:“老板娘……信号……太差……只能断断续续……捕捉到……那俩家伙……能量读数在升高……可能……要动真格的了……你自己……小心……”
通讯彻底中断。
船员恢复行动能力后,预计不超过一小时。
凌霜华知道不能再被动等待。她需要情报,需要了解这艘船的布局,需要知道除了汉斯和卡尔,还有没有其他敌人。她决定主动出击,目标——那个看起来话多、可能更容易套取信息的卡尔。
她再次检查了藏在身上的磁化发夹和几件临时找来的、可以充当武器的小物件(如沉重的扳手、尖锐的冰镐),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舱门。
通道里空无一人。她如同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移动,目标是船员通常活动的区域——下层甲板的工作区和休息室。
就在她经过一个堆放杂物的转角时,一个轻佻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哟,这不是我们神秘的客人吗?不在房间里好好待着,出来散步?”
是卡尔。他靠在舱壁上,双手抱胸,脸上依旧挂着那令人不适的笑容,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伪装,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一丝猫捉老鼠的戏谑。
凌霜华瞬间转身,全身肌肉绷紧。
凌霜华(神色平静):“房间里太闷,出来透透气。而且,我对这艘船运的‘货物’越来越好奇了。”
卡尔(嗤笑一声):“好奇心会害死猫,女士。尤其是……当你不该知道的事情知道得太多的时候。”他向前逼近一步,身体姿态带着明显的威胁,“比如,你房间里那个‘小麻烦’。”
凌霜华(不退反进,眼神锐利):“‘小麻烦’?你们称一个活生生的、会痛苦会恐惧的个体为‘麻烦’?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长生生物’的私人武装?还是……根本就不是人?”
卡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冰冷:“我们是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和你藏起来的那个‘残次品’,都是需要被‘清理’的垃圾。”
他猛地伸手抓向凌霜华的肩膀,速度快得惊人!
凌霜华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同时手中藏着的扳手狠狠砸向卡尔的手腕!
“砰!”一声闷响。
卡尔闷哼一声,收回手,手腕处传来骨裂的声音,但他脸上只是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是更深的暴戾。他的手臂皮肤下,隐约有鳞片的纹路一闪而逝!
“看来你也不是普通老太太!”卡尔低吼一声,不再留手,另一只手五指成爪,指尖瞬间弹出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骨质利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凌霜华咽喉!
内心独白(凌霜华): “力量、速度、再生能力都远超人类!不能硬拼!”*
凌霜华利用狭窄通道的地形,不断闪躲,将卡尔引向她知道的一个地方——船上的大型冷冻货舱!那里温度极低,结构复杂,堆满了货物集装箱!
两人一追一逃,冲入了冷冻舱。瞬间,刺骨的寒意包裹了全身,白色的冷气在地面弥漫。这里如同一个钢铁与冰霜构成的迷宫。
卡尔显然对这里很熟悉,他发出嘶嘶的、非人的笑声,在集装箱之间快速穿梭,试图堵截凌霜华。
内心独白(凌霜华): “低温会影响他的动作吗?还是说他们根本不怕冷?”*
凌霜华躲在一个集装箱后,剧烈喘息,白色的哈气在空气中迅速凝结。她注意到卡尔追击时,偶尔会无意识地用手按压之前被扳手砸中的手腕,那里的动作似乎确实比另一只手稍显迟滞。
弱点! 即使是他们,重伤部位也需要时间恢复!
卡尔找到了凌霜华,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跑啊?怎么不跑了?这冰柜就是你的坟墓!”
他猛扑过来!
这一次,凌霜华没有完全躲闪。她算准时机,在利刃即将临体的瞬间,猛地向旁边一滚,同时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在低温下变得异常脆硬的冰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投掷向卡尔之前受伤的那只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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