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准时开车到了苏晚晴公寓楼下。
他今天也特意收拾过，穿了件深蓝色的休闲西装，没打领带，头发精心打理过，显得比平时正式些，又不会太过拘谨。
他靠在车边，心里既期待又有点紧张，不停地看着公寓大门的方向。
当苏晚晴从里面走出来时，周哲感觉自己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高挑窈窕的身影。
她穿着一条他从未见过的黑色丝绒长裙，外面随意地罩着件她常穿的皮衣，脚下是帅气的短靴。
整个人看起来……又美又飒，带着一种慵懒又高级的性感，和他平时见到的那个穿着皮衣牛仔裤、风风火火的苏晚晴截然不同，却又奇异地融合了她本身的气质。
周哲直接看呆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连招呼都忘了打。
苏晚晴本来心里就有点打鼓，被他这么直愣愣地盯着看，更不自在了。她走到他面前，蹙了蹙眉：“喂！看什么看？不认识了啊？”
周哲这才回过神，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点干涩：“没……就是……你今天……特别好看。”
他笨拙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手心里竟然有点冒汗。
去餐厅的路上，周哲一反常态地安静。他专注地看着前方开车，话很少，甚至连平时那些插科打诨的玩笑都没了。偶尔等红灯的时候，他会飞快地瞥一眼旁边的苏晚晴，但目光一触及她，就又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耳根微微泛红。
苏晚晴坐在旁边，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这家伙怎么回事？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今天哑巴了？是因为她这身打扮太奇怪了？他不喜欢？
一种混合着失望、委屈和一点点生气的情绪在她心里蔓延开来。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尝试改变，结果就换来他的沉默和回避？
餐厅环境确实很好，优雅安静，烛光摇曳，氛围浪漫。
可这顿饭吃得苏晚晴极其憋闷。
周哲依旧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低着头切盘子里的牛排，或者默默喝酒，偶尔抬头和她目光相撞，也很快就移开，然后耳根更红。
苏晚晴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连带着觉得这昂贵的牛排也味同嚼蜡。她放下刀叉，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终于忍不住，带着点赌气的意味开口：
“周哲，你要是觉得跟我吃饭这么难受，我们现在就可以走！”
周哲猛地抬起头，看到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委屈和怒气，一下子慌了：“没有！我怎么会难受！我……”
“那你干嘛一直不看我？也不说话？”苏晚晴眼圈有点发红，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哽咽，“是我今天这样很丑很别扭是吧？让你连看都不想看？”
她越想越委屈，觉得自己像个精心打扮却无人欣赏的小丑，拿起餐巾擦了擦眼角，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没出息的样子。
周哲看到她擦眼泪的动作，心一下子揪紧了，也顾不上什么紧张害羞了，急忙解释：“不是！晚晴你误会了！绝对不是！”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了，目光终于不再躲闪，直直地看向她，眼神炽热又带着点笨拙的真诚：
“是因为你今天太美了！美得……我有点不敢看。一看你，我就心跳加速，脑子发懵，怕说错话，怕表现得像个傻子……所以我才不敢抬头，不敢多说话。”
苏晚晴擦眼泪的动作顿住了，抬起泛红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周哲看着她那双带着水汽、有些茫然的眼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声音也放柔了下来：“你一点都不丑，更不别扭。特别好看，真的，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好看。我……我就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惊艳到了，有点……不知所措。”
苏晚晴听着他这番语无伦次却又无比真挚的解释，心里的委屈和火气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甜丝丝的感觉，像是有无数个小泡泡在心里噗噗地冒出来。
所以……他不是不喜欢，是看傻了？
这个认知让她破涕为笑，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她忽然站起身，绕过桌子，在周哲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笨蛋！”她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笑意和一丝哭过后的鼻音。
周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身体一僵，随即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
他立刻回抱住她，手臂收得紧紧的，感受着她温软的身体和发间淡淡的香气，只觉得这一刻幸福得有些不真实。
“嗯，我是笨蛋。”他低笑着承认，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
苏晚晴在他怀里蹭了蹭，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灿烂的笑容，像只偷吃到糖的小猫。
周哲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颜，呼吸一窒，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小腹。他喉结滚动，眼神暗了暗，声音沙哑了几分：
“晚晴……你再这样看着我笑，我可能……要把持不住了。”
苏晚晴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连忙松开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研究菜单，嘴里小声嘟囔：“……先吃饭！我……我饿了！”
周哲看着她那副害羞又强装镇定的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心情好得快要飞起来。
“好，先吃饭。”他拿起刀叉，这次，终于能坦然地、带着欣赏和爱意地看着对面那个让他惊艳又心动的女人了。
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带着笑意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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