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枢城,金殿大朝会。
这座象征着西梁国最高权力的殿堂,此刻气氛庄严肃穆。
却又暗流涌动。
殿内。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一个个气息沉凝,眼神锐利。
孙家家主孙宏。
李家家主李长风。
这两位权倾朝野的仙族领袖,皆身着华贵的朝服,站在百官的最前列。
神情冷峻,目光如刀。
高坐于九龙金椅之上的,正是西梁国主。
他面容威严,双眸深邃。
仿佛能洞察殿内每一个人的心思。
“宣,陈大开上殿——”
随着内侍太监尖锐的唱喏声,一道白衣身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踏入了金殿。
陈大开身着一袭素白长袍。
黑发如瀑,面容平静。
他无视了那些充满审视、敌意、好奇的目光。
径直走到大殿中央。
长身玉立。
仿佛不是来接受审判,而是来此观光。
这般从容不迫的姿态,让孙宏和李长风的眼神,愈发冰冷。
朝会正式开始。
殿内一片肃静。
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孙宏。
他猛地从队列中走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竟是老泪纵横。
声音悲怆地高呼:
“启禀国主!臣,有本要奏!”
“臣弹劾此獠,陈大开!”
“此獠狼子野心,无法无天,无故覆灭我西梁国两大柱石宗门,视王法如无物!”
他声泪俱下地控诉着。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昨日,他更是在臣的府邸,以赌局为名,行巧取豪夺之事,气焰嚣张至极!”
“此等狂徒若不严惩,我西梁国法度何在?国威何在?”
“恳请国主将其即刻拿下,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话音未落。
一名与孙家交好的兵部侍郎立刻出列附议。
痛心疾首地罗列出陈大开的“数大罪状”。
言辞激烈,仿佛陈大开已是十恶不赦的魔头。
一时间,殿内群情激奋。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家家主李长风,也缓缓走了出来。
他并未像孙宏那般激动。
反而是一副看似公允持重的模样,对着国主一拜,沉声道:
“国主,孙家主所言,虽有情绪,但并非毫无道理。”
“陈家主实力非凡,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他来历成谜,行事又过于霸道,缺乏敬畏之心。”
“为我西梁国长治久安计,臣以为,不应立刻定罪,但也不能放任自流。”
他话锋一转。
抛出了一个更加阴险的提议。
“臣恳请国主,先将陈家主请入天牢,由镇抚司与三法司会审。”
“待查清其所有跟脚底细,确认其对我王室绝无二心之后,再做定夺,方为万全之策!”
这一招,比孙宏的直接喊杀要毒辣百倍。
一旦进了天牢。
是生是死,是圆是扁,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李长风的话音刚落,殿内立刻有至少三分之一的官员出声附和。
这些人,大多是依附于李家或与李家有利益往来的势力。
“李家主所言极是!此人来历不明,不得不防!”
“请国主三思,先囚后审,方为稳妥!”
一时间,金殿之上,千夫所指。
仿佛陈大开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阵势,陈大开却依旧神色不变。
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抹淡淡的讥讽。
他朗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嘈杂。
“敢问孙家主一句。”
他目光直视孙宏,眼神锐利如剑。
“两大宗门身为柱石,却背信弃义,联手围攻我的盟友百花谷,欲行灭门之事,此事,你可知晓?”
“他们半路设伏,截杀于我,欲夺我性命,此事,你又可知晓?”
孙宏被问得一窒。
脸色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陈大开没再理他,转而看向李长风。
“李家主说我来历不明,我陈家世代居于云来镇,户籍可查,有据可依。”
“倒是李家主,身为西梁重臣,可知两大柱石宗门,早已背弃仙道,与魔道妖人暗中勾结,甚至在宗门内豢养炉鼎,行那等天理不容的苟且之事?”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勾结魔道?
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弥天大罪!
李长风的脸色也瞬间一变。
他没想到陈大开的反击如此犀利。
几句话之间,就将矛头重新引向了那两个已被覆灭的宗门。
将自己从“罪人”的位置,摆到了“受害者”和“揭发者”的高度。
“肃静!”
就在殿内再次陷入争吵之际,龙椅之上的国主,终于开口了。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一股无形的威压便笼罩全场,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国主威严的目光扫过下方。
话锋陡然一转。
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陈大开的“罪与罚”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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