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东边刚冒点金红，张老实就牵着老黄牛，站在土地庙前那条新路的头了。
他揉了揉眼睛 —— 昨天早上看到这条路时，还以为是老眼昏花，回家跟村里人说，没一个信的，王婶还笑他 “老张你怕是摔糊涂了，那破庙前哪来的新路”。他不服气，今天特意起大早，来确认确认。
“牛啊牛，今天咱走慢点，看看这路是不是真的。” 张老实拍了拍老黄牛的背，老黄牛 “哞” 了一声，甩了甩尾巴，蹄子在地上刨了刨，好像也好奇这路咋不一样了。
张老实先伸脚碰了碰路面 —— 硬邦邦的，不是泥地那种软塌塌的感觉，还带着点温乎气，像晒过太阳的石板。他又蹲下来，用手摸了摸，能感觉到碎石子嵌在里面，平平整整的，没有坑。
“真不是梦！” 张老实心里一激动，站起来，牵着牛，小心翼翼地往路上走。
第一步踩上去，稳！第二步，还是稳！老黄牛的蹄子踏在路上，发出 “哒、哒” 的响，不像以前走泥路那样 “噗嗤” 一声陷进去，溅一身泥。张老实走得越来越快，鞋底没沾多少泥，连之前总崴脚的老毛病都没犯。
老黄牛好像也舒服了，步子轻快了不少，还打了个响鼻，尾巴甩得更欢了。百米的路，没一会儿就走到头了。张老实回头一看，这条路在晨光里亮堂堂的，跟旁边的泥路比，一个像缎子，一个像破布，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土地爷显灵了！真是显灵了！” 张老实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土地庙的方向磕了三个头，额头都沾了灰。这次他没抱怨，嘴里念叨着 “谢谢土地爷，谢谢土地爷给咱修了条好路，以后赶集不用怕摔了”，声音都在抖。
磕完头，他牵着牛，几乎是跑着往村里去 —— 他要让村里人都知道，这路是真的，土地爷是真的显灵了！
张老实跑回村里，正好赶上村民早起喂鸡、挑水。他一把抓住刚挑完水的李二狗，激动地说：“二狗！快去看！庙前真修了条新路！平得很，走上去不沾泥！”
李二狗放下水桶，笑了：“张叔，您还没睡醒呢？昨天您就说有新路，我去看了，还是老样子啊。”
“真的！这次是真的！” 张老实急了，拉着李二狗的胳膊，“我刚走了一遍，牛都跟着轻快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旁边挑着野菜回来的王婶也凑过来：“老张，你可别逗我们了，那破庙前的路烂了几十年了，哪能说修就修？”
“我没逗你们！” 张老实急得脸都红了，“不信你们跟我去看！去了就知道了！”
村里的人本来就闲，一听有 “新鲜事”，不管信不信，都跟着张老实往庙那边走 —— 李二狗扛着锄头，王婶提着菜篮子，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想看看 “新路” 长啥样。
刚拐过弯，走在最前面的李二狗突然停住了，眼睛瞪得老大：“我嘞个去！这…… 这真是路？”
后面的人赶紧凑上去，一看也懵了 —— 一条平整的路从庙门口延伸过来，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没有坑，没有泥，跟村里的泥路完全不一样！
“这咋弄的？昨天我来还没有呢！” 王婶蹲下来，用手摸了摸路面，惊讶地说，“这石头子嵌得真紧，比镇上的路都平！”
一个半大孩子忍不住跑上去，在路中间跳了跳，路面纹丝不动：“哇！好硬！比我家的石板还硬！”
“这肯定是土地爷显灵了！”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除了土地爷，谁能一夜之间修出这么好的路？”
这话一说，大家都反应过来了 —— 是啊，这路来得太突然了，不是土地爷显灵，还能是啥？
不知是谁先跪了下来，对着庙的方向磕了个头：“谢谢土地爷！”
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跪下来 —— 李二狗放下锄头，王婶放下菜篮子，连那几个半大孩子，也学着大人的样子，跪在地上磕了头。
大家带来的 “祭品” 很简单 —— 李二狗从兜里掏出两个带泥点的鸡蛋，放在路边；王婶把刚挑的野菜摆出来；有个老人端来一碗清澈的泉水，小心地倒在神像前的香炉里。
有人还从兜里掏出几根干巴的草茎，想当香点，可惜风太大，刚点着就灭了，但没人在意 —— 大家嘴里念叨着，有的求 “土地爷保佑风调雨顺”，有的求 “家里孩子别生病”，还有的求 “路能修到村里”，声音里全是真心的感激，没有一点之前的抱怨。
破庙前一下子热闹起来，跪着的人越来越多，连路过的乡民，看到这阵仗，也跟着跪下来，加入祈祷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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