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界飞舟悬停在K-792界域边缘的虚空裂隙中，舰桥内气氛凝重如铁。
全息星图上，整个界域被标注为刺目的血红色——那是天道监察系统对“高危感染区”的标记。透过舷窗望去，K-792不像一个完整的行星，倒像一颗布满黑色血管的巨大肿瘤，表面的灵脉网络扭曲成狰狞的吞噬触须状。
“灵力污染浓度：79%。”墨辰盯着数据面板，声音发紧，“比预估的高出三成。这个世界的灵脉……已经半‘活体化’了。”
楚凌霄站在战术台前，眉头紧锁：“外围探查结果显示，所有进出通道都有高阶修士把守。硬闯会触发警报，让整个文明进入战备状态。”
“不能硬闯。”云知意调出之前黑棋的分析报告，“K-792的防御体系是‘蜂巢式’结构——一处受袭，全境响应。我们需要像病毒一样，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去。”
她放大地表扫描图，指向几个不起眼的灰色区域：“这些是‘灵力荒漠区’，因过度掠夺导致灵脉枯竭，防御最薄弱。飞舟可以伪装成陨石坠落在那里。”
陈长老忧心忡忡：“但落地后呢？五万人规模的队伍，藏不住的。”
“所以不是五万人去。”云知意关闭星图，转身看向众人，“我、墨辰、楚峰主，三人伪装成被噬道宫追杀的流浪修士，从荒漠区混入底层。其余人留在飞舟上，作为接应和远程支援。”
“太危险了！”陈长老立即反对，“你是科学道统创立者，若在敌境出事……”
“正因为我是创立者，才必须去。”云知意打断他，语气平静如陈述实验步骤，“治疗未知疾病的第一步，是采集新鲜病理样本。我需要亲眼看到感染者、触摸噬痕、分析灵力流动——这些都是远程扫描做不到的。”
她看向林刻：“导师，飞舟的指挥权暂时交给你。如果七十二时辰内我们没传回安全信号，就启动应急方案——但不是强攻，是撤离。科学道统不能在这里断代。”
林刻沉默三息，点头：“明白。七十二时辰，我会等。”
残响的虚影飘到云知意身边，低声说：“小丫头，记住老夫之前的话。K-792的恶是病毒感染的‘症状’，不是‘病因’。你的诊断……要挖得深一些。”
“我会的。”云知意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破烂道袍——那是墨辰用旧布料和幻术处理过的，沾满“风尘仆仆”的痕迹，“现在，开始潜入行动。”
伪装成陨石的逃生舱，坠落在K-792北境的一片焦土上。
舱门打开，三人踏上这片被掠夺殆尽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枯朽灵力的酸涩味，地面布满龟裂纹，偶尔能看见半掩在尘土中的白骨——有动物的，也有人的。
“灵力浓度只有正常区域的3%。”墨辰手持微型探针，“难怪这里没人防守，连最低等的杂役都不愿待。”
楚凌霄警惕地环顾四周：“但有生命迹象。东南方向，约五里外，有微弱的灵力波动——大概筑基期水平。”
三人悄声接近。
那是一座半坍塌的矿洞，洞口用腐朽的木桩勉强支撑。几个衣衫褴褛的凡人，正用简陋的镐头凿击洞壁，收集那些已经近乎枯竭的灵矿碎屑。他们眼神麻木，动作机械，每个人后颈或手臂上都隐约可见黑色的纹路。
“是噬痕。”云知意压低声音，“但很淡，处于早期感染阶段。”
她示意墨辰和楚凌霄在远处警戒，自己则调整了体内灵力波动——将科学道统特有的规则韵律，伪装成普通散修的杂乱气息，然后走向矿洞。
“道友……”她故意用虚弱的嗓音开口，“可否……讨口水喝？”
凿矿的几人动作一顿，齐刷刷转头。他们的眼睛空洞无神，但在看到云知意这个“外来者”时，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本能的警惕。
一个满脸污垢的老者放下镐头，嘶哑道：“这里没水。要喝水，去南边的‘血泉’——用灵矿换。”
云知意注意到，老者说“血泉”时，其余几人明显抖了一下。
“血泉？”她装作不解，“那是……”
“新来的？”老者打量她，“连血泉都不知道，怎么混到北境来的？”
“被仇家追杀，慌不择路……”云知意苦笑，“还请道友指点。”
老者沉默片刻，指了指南方：“往南三百里，有座‘噬恩城’。城里每三日开放一次血泉，缴纳十斤灵矿或……一道‘活灵’，就能进去泡一个时辰。”
活灵？
云知意瞬间明白——那是活生生修士的灵根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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