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薛尽梨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馆复查和换药,从医馆出来时她觉得有人在盯着她,但是她继续走后这种感觉又没了。
她没有马上回文安伯府,而是又去了观星楼,还是上了那最高层,站在了之前的那个位置。
天还没黑,观星楼的人很少,薛尽梨吹着冷风望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余霞成绮,晕红的余晖懒散地抚摸着薛尽梨的脸庞,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薛尽梨转过身看着那个倚在门边的江峤南,回想着自己曾经学过的礼仪,屈膝行了一个礼,“见过世子。”
“卿姑娘既然已知道在下是谁,为何不直接去晋王府找,而是要约在下来此?”江峤南唇边噙着温和的笑,余光看了一眼她的手腕,抬腿向她走近。
几天前他鬼使神差地去了一趟那个医馆问她是否用药了,老大夫告诉他,薛尽梨约他今日傍晚在观星楼见。
“此处风景甚好。”薛尽梨看着天边的霞光,轻声说道。
江峤南看着她强迫自己勾起的唇角,皱起了眉,“不想笑就别笑了,丑死了。”
虽然他也很想看看她笑起来是什么样子的,但绝不是这种故意又勉强的笑容。
闻言,薛尽梨收起了嘴角,恢复了他见惯的冷漠表情。
“嗯,这样美多了。”江峤南满意地点点头,以后总会有机会看到她真心笑的,那一定很美。
以后?这个词好像也很美。
“世子爷。”薛尽梨转头看向江峤南,她是有事想找他的。
“等一下。”江峤南抬手制止了薛尽梨的话,就着风的力度手指轻轻拂开了她左额的头发,眸光深沉地落在她左额的疤上。
薛尽梨看着他抿着唇褪去了之前温和的脸,难得没有躲,她知道他在看自己额上的疤。
“很丑吧?”薛尽梨往后退了两步,远离了他本就没有碰到她的手指。
“很疼吧?”江峤南摇摇头,收回身后的手指还留着拂过她发梢的酥痒。
薛尽梨抬眸看向江峤南,看不明白他的眼神,他的眼里没有震惊没有厌恶更没有嫌弃,而这三种神态她在薛家父子眼里都见过。
除了云归,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嘴里听到问她这道疤疼不疼的。
是呐,她满脸是血的时候,薛家父子都没人问过她疼不疼,都忙着安抚施轻语别怕。
薛尽梨垂下眼帘敛去眼中所有情绪,再抬眸看向江峤南时脸上眼中再无任何情绪。
“世子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和请你帮个忙。”薛尽梨看着江峤南轻声道。
江峤南看着薛尽梨也恢复了温润的笑,不在意她没回答自己的问题,转身往门的方向走去,“饿了吧?陪我吃饭,不来我不帮。”
薛尽梨看着江峤南的背影没有动,直到他在门口再次回头微笑看向自己时,终于迈开了腿朝他走去。
看到薛尽梨终于动了,江峤南嘴角的弧度愈甚,一直等她走到自己身边才带着她一起走。
*
入夜,晋王府。
晋王妃月溪明看着江峤南离开的背影,奇怪地撞了撞一旁淡定喝茶的晋王江煦年,“煦年,你觉不觉得你儿子今天回来有些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不也是挂着那副欺名盗世的笑容?”江煦年放下茶盏,将自家王妃抱到自己腿上坐好抱着。
“老没正经的,放开我,我和你说儿子呐。”月溪明被吓了一跳,揽着江煦年的肩膀,没好气地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女儿跟长庚回去了,儿子不会再出来,下人早就退下了,就我们俩,没人看见。”江煦年凑过去在她脸上偷了个香,搂着她的腰靠在她肩上。
月溪明翻了个白眼,也不管他了,慵懒地靠在他怀里,“你不觉得儿子今天回来虽然还是那副模样,但好像心情不太好?”
“是吧。”忙着把玩王妃纤细玉指的晋王敷衍点头。
“江煦年!”月溪明恼了,掐了江煦年一下。
“溪儿,”江煦年连忙安抚,低声说道,“朝堂上最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其余的阿南能自己解决的,他需要我们帮忙自然会开口,别操心。”
“你说会不会像徽儿猜的那样,阿南看上哪家姑娘了?然后你儿子吃瘪了,所以心情不好?”月溪明窝进江煦年怀里有条有理地分析,“这方面他可没经验,恐怕他处理不好。”
“怎么会呢?若是这个原因我相信我儿子能解决。”江煦年信心满满地点点头。
“你是不是对你儿子有些盲目自信了?”月溪明嫌弃地白了江煦年一眼。
“溪儿那么难哄我都娶回来,阿南身上流着我的血,无论是什么样的姑娘他肯定也能迎刃而解。”江煦年挑眉说道。
“江煦年!你是说我无理取闹吗?今晚你睡书房!”
“诶,我可没说,我可不接受这罪名,溪儿最明事理了。”
*
辞兮斋。
“九酝。”江峤南捻着腕上的佛珠,眼眸黑沉。
“爷。”九酝出现在江峤南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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