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晶莹的汁液顺着粗布缓缓滑下,轻轻落在青玉吊坠上,沿着纹路一点点渗进去。就在那一瞬间,一道柔和却耀眼的青光猛然爆发,像春日里涌动的潮水,席卷四周。
木灵虚影猛地一颤,原本垂落的藤蔓再次绷紧,硬生生将压下来的黑浪撑住了一瞬。
可这股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
血魂老祖冷笑一声,双掌齐推,黑色邪气翻滚如旋涡,带着刺骨寒意钻进木灵的裂缝。咔嚓——枝干接连断裂,左臂轰然崩碎,右臂寸寸化作灰烬,藤盾碎成无数残叶,在风中打着旋儿飘落。
姜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草绳系着的衣领。
他单膝跪地,一只手死死撑住石阶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吊坠的光芒越来越弱,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他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
“不能倒……”他咬着牙,声音沙哑,“还没……把她带出去。”
白璃站在他斜后方,指尖还夹着一根银针。她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木灵虚影,又看向姜云低垂的背影——那个总是一声不吭走在前面、被妖兽追着跑还能回头笑她“你慢得像只瘸腿山猫”的少年,此刻连抬头都显得那么吃力。
她忽然轻轻笑了,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说过要活着出来喝酒。”她低声呢喃,“我可没带酒壶。”
话音未落,她反手一划,银针掠过手腕,血珠立刻涌了出来,顺着小臂滑下,在袖口积起一小滩。她没有犹豫,几步冲上前,一手托住姜云后颈,把伤口按在他唇边。
“喝下去。”
姜云本能地想躲,却被她牢牢扣住。温热的液体流进口中,带着淡淡的铁锈味,却又奇异地泛起一丝清甜。就在那一刹那,他体内停滞的灵力仿佛被点燃,冻僵的经脉骤然炸开,暖流奔腾着冲向四肢百骸!
木灵虚影剧烈震颤,断裂处泛起金光,如同春雷惊醒沉睡千年的大树。新芽破皮而出,枝干重生,叶片由青转金,边缘锋利如刀。一层薄薄的金色光罩自虚影周身浮现,将残余的黑浪尽数挡在外面。
血魂老祖瞳孔猛缩,抬手欲催动法力,却发现黑气触到金光时竟发出“滋啦”一声轻响,像是烧红的铁遇上了冷水。他的手掌竟被烫出一道焦痕!
他怔住了。
片刻后,他怒吼出声,声音震得整座高塔都在颤抖:“封锁所有山道!一个活口都不许放出去!”
命令传下,远处林间黑影闪动,数道身影迅速散开,隐入山石之间。
塔前广场只剩狂风与残烟。
姜云扶着白璃,踉跄退到塔侧密林边缘。树根盘结,杂草茂密,正好遮住两人身影。他靠在一棵歪脖子松上,大口喘气,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衣服。”白璃从怀里掏出两件灰布弟子服,“换上,别让人认出是青玄门的人。”
姜云点点头,艰难脱下外袍。动作迟缓,手指僵硬,扣子怎么也解不开。白璃见状,伸手帮忙,指尖碰到他肩膀时顿了一下——那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边缘发黑,明显是被邪气侵蚀所致。
“疼吗?”她问。
“习惯了。”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有点勉强,“比小时候挨饿强多了。”
她没说话,默默帮他穿好衣服,又把自己的夜行衣叠成小块塞进树洞。最后,她取出那根刻着“璃”字的银成品,用布条缠了几圈,小心藏进内襟夹层。
“针还能用吗?”他问。
“只要没断就行。”她说,“等你能动了,我再扎你几针,治治你这张贫嘴。”
“那你得多留点血。”他闭着眼靠在树干上,“不然不够补。”
她瞪他一眼,想骂人,却发现自己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巡山弟子在调动。风向变了,吹得林间枯叶沙沙作响。姜云睁开眼,望向山道方向——三个人影正沿坡而上,腰佩长刀,步伐稳健。
“影煞的人。”白璃压低声音,“走得这么齐,不是巡逻,是搜捕。”
姜云握紧吊坠,想调动灵力探查,却发现丹田空荡荡的。他苦笑:“现在连只野兔都打不过。”
“那就别打。”她靠着他的肩膀坐下,“等他们过去。”
两人安静下来。风吹过林隙,带来一丝凉意。白璃的头轻轻抵在他肩上,呼吸微弱却平稳。姜云没动,任她靠着,一只手仍护在她身前。
脚步声越来越近。
其中一人停下,弯腰捡起地上一片碎布——那是白璃刚才撕袖子时留下的。他举起来看了看,又嗅了嗅,转身对同伴说了句什么。
三人立刻加快脚步,朝密林逼近。
姜云察觉动静,想站起来,双腿却软得使不上力。白璃也醒了,眼神清明,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们来了。”她说。
“嗯。”
“你要不要先走?”
“把你一个人留下?”他摇头,“那我不成畜生了?”
她嘴角动了动,似乎想笑,最终只是紧紧攥住了他的袖子。
林外的脚步踩上落叶,发出脆响。第一双靴子踏进了树林边缘。
姜云屏住呼吸,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段从主峰带回的树枝,树皮粗糙,顶端还带着未干的汁液。
第二双靴子迈进树林,距离不足十步。
白璃悄悄抽出藏在袖中的布条,准备缠住对方视线。
第三双靴子刚落地,姜云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嚓”——
一根枯枝,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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