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乃玄冥宗少主冥无殇!你若杀我,必将遭受玄冥宗不死不休的追杀!纵使你逃到天涯海角……”冥无殇感受到那锁定了自己神魂本源的寂灭杀意,发出了绝望而怨毒的嘶吼,试图以宗门背景做最后挣扎。
然而,谢衡的回应,只有左眼中那骤然爆发的、深邃到极致的幽暗。
“寂灭——归无。”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的能量光华。只有一种绝对的“无”,一种万物终结的“静”,以谢衡的瞳孔为原点,悄然弥漫开来。
冥无殇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身后那尊本就虚幻的冥河法身,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无声无息地消散。他脸上惊恐、怨毒、不甘的表情彻底凝固,眼神中的神采如同风中残烛,迅速熄灭、湮灭,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空洞。
他身上的生机、法力、乃至存在的痕迹,都在这一记凝聚了谢衡对寂灭之道最新领悟的瞳术下,被彻底抹去。身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却已是一具空壳,微风拂过,竟如同沙雕般开始缓缓消散,化作最细微的尘埃,归于天地。
那位玄冥宗少主,连同他强行提升的力量与召唤的法身,一同归于“无”。
另一边,那名被谢衡一拳重创、刚刚挣扎着爬起的化神老者,亲眼目睹了少主被瞬间“抹杀”的恐怖景象,吓得魂飞魄散,转身燃烧精血就要遁走。
“留下吧。”
谢衡甚至没有回头,反手一指弹出,一道凝练的混沌剑气后发先至,瞬间贯穿了老者的丹田与识海,将其元婴与神魂一同绞碎。
转眼之间,三名来自神秘玄冥宗的化神级修士,尽数伏诛!
海天之间,恢复了寂静,只有下方波涛汹涌的海水,证明着方才那场短暂而酷烈战斗的存在。
谢衡凌空而立,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体内略微消耗又迅速补充回来的混沌魔元,以及神魂中那愈发清晰的寂灭道纹。击杀冥无殇,并未让他吞噬其能量,那“归无”一式,追求的便是极致的毁灭与抹除,不留丝毫。但他对寂灭法则的运用,无疑更上一层楼。
他挥手将冥无殇和两名老者消散后留下的储物戒指、法宝残片收起,随后目光落在了前方那座若隐若现的“隐岛”之上。
经历这场战斗,他更加确信,这残破玉简指引的航线,绝非空穴来风。这玄冥宗之人能追踪到此,或许也有其特殊方法,但这隐岛本身,定然有其不凡之处。
他不再犹豫,身形化作一道流光,谨慎地降落在岛屿边缘。
脚踏实地的瞬间,一股更加浓郁的死寂与古老气息扑面而来。岛上的岩石呈现出一种被岁月侵蚀的暗青色,植被稀少且形态怪异,透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
谢衡展开神识,仔细探查整个岛屿。岛屿不大,纵横不过百里,中央确实是一座沉寂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死火山。除了些耐贫瘠的怪异植物和少量弱小的阴属性虫豸,并未发现任何强大的生命气息或人工建筑的痕迹。
然而,当他将神识探向那死火山口内部时,却感受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阻碍了神识的深入。
“有禁制?”
谢衡心中一动,身形闪烁,很快便来到了火山口边缘。向下望去,深不见底,只有一片深邃的黑暗,那层阻碍神识的屏障,便存在于下方约百丈深处。
他沉吟片刻,并未强行破开禁制。这隐岛能被记载于那残破玉简中,且设有如此隐蔽的禁制,绝非寻常。他决定先围绕岛屿仔细探查一番。
在岛屿背阴的一面,一处被茂密怪异藤蔓覆盖的山壁前,谢衡停下了脚步。魔神瞳穿透藤蔓,看到了其后掩盖着的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口边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且残留着极其微弱的空间波动。
他拨开藤蔓,步入洞中。通道向下倾斜,蜿蜒曲折,越是深入,那股死寂与古老的气息便越是浓郁。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
石窟中央,有一口直径约三丈的幽深水潭。潭水漆黑如墨,不起丝毫波澜,散发出精纯至极的阴气与冥死之气,甚至比冥无殇施展幽冥鬼域时散发的气息还要纯粹古老!而在水潭旁边,矗立着一块残缺的黑色石碑。
谢衡走近石碑,只见石碑上半部分已经断裂不知去向,下半部分残留着一些模糊的刻痕。那些刻痕并非文字,而是一些抽象的图案,描绘着一条奔腾的浑浊河流,河流之中,有舟船沉浮,有无数鬼影挣扎,河岸两旁,则盛开着一种妖异的花朵。
“冥河……摆渡……彼岸花……”谢衡辨认着这些图案的含义,心中震动。这石碑记载的,似乎正是与幽冥鬼船相关的冥河景象!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口幽深的水潭。魔神瞳仔细看去,发现这并非普通的水潭,而是一口……冥泉!乃是极阴之地经过无数岁月,凝聚天地间冥死之气形成的泉眼,其中蕴含的冥河本源气息,虽然稀薄,却无比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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