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子时,城东废弃的百花楼。
这座昔日的风月场所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在凄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荒凉诡秘。楼顶的平台,是唯一还算完整的地方。
林小邪独自一人,负手立于平台边缘,夜风吹动他的衣角,猎猎作响。他看似平静,实则内心警惕到了极点,《望气术》全力运转,感知着周围的任何一丝能量波动。《先天混元功》也在体内缓缓流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直播间更是全程开启,让数万名观众和他一起见证这关键的时刻。
【用户‘王家大少’:“主播牛逼!单刀赴会!是条汉子!”】
【用户‘法海你不懂爱’:“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主播小心美人皮下白骨。”】
【用户‘墨染芳华’:“紫萝性情难测,林公子务必以自身安全为重。”】
子时刚过,一缕若有若无的甜香随风飘来。
林小邪心神一凛,来了!
一道紫色的窈窕身影,如同暗夜中的精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平台另一端。正是毒仙子紫萝。她依旧面罩轻纱,但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在月光下更显妖异,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小邪,带着审视、警惕,以及一丝压抑不住的探究。
“你胆子不小,竟真敢独自前来。”紫萝的声音依旧酥媚,却多了几分冷意。
林小邪转过身,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略带痞气的笑容:“仙子相邀,在下岂敢不来?更何况,还是如此风雅之地。”
紫萝冷哼一声,懒得与他废话,直接切入主题:“你昨日所言,究竟是何意?你都知道些什么?若敢有半句虚言,今日这百花楼,便是你的葬身之地!”她玉指间,已有幽光闪烁,显然是准备好了致命毒物。
林小邪丝毫不惧,反而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坦然地看着她:“我知道,仙子本姓并非紫,而是姓‘柳’,出身江南一个以医术传家的书香门第——柳叶堂。”
紫萝娇躯猛地一震,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柳叶堂!这个几乎被她遗忘在记忆深处的名字!
“你……你继续!”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还知道,”林小邪语气平缓,却字字如锤,“二十年前的腊月十八,柳叶堂上下七十三口,一夜之间被灭门,据说是仇家所为,现场还留下了仇家的信物。唯一的幸存者,是一个年仅五岁、躲在密室药柜里侥幸逃过一劫的小女孩。”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紫萝,“那个小女孩,就是仙子你,对吧?”
紫萝的脸色在月光下变得惨白如纸,呼吸都急促起来。这段被她刻意尘封、甚至连自己都快要模糊的惨痛记忆,被林小邪如此清晰地揭露出来,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谁?!”她厉声质问,指尖的毒针蓄势待发。
“我是谁不重要。”林小邪摇摇头,“重要的是,仙子难道从未怀疑过?柳叶堂悬壶济世,与人为善,何来如此深仇大恨的仇家?那所谓的‘仇家’,为何在灭门之后便销声匿迹,再无踪影?而偏偏那么‘巧’,就在惨案发生后不久,路过的五毒尊者‘恰好’救下了无处可去的你,并将你带入幽冥宗,传授你这一身……杀人的毒术?”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紫萝的心上!
这些疑问,并非没有在她心底出现过。只是她当时年幼,又被五毒尊者的“养育之恩”和幽冥宗的环境所裹挟,一直不敢深想,或者说,不愿去深想!
此刻被林小邪赤裸裸地揭开,那血淋淋的真相仿佛就在眼前!
“你的意思是……是尊者……不,不可能!”紫萝下意识地反驳,但眼神中的动摇却出卖了她。
“是与不是,仙子心中自有判断。”林小邪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同情,“有时候,最大的恩人,可能就是造成你一切悲剧的元凶。他给了你一个‘家’,却也让你永远活在仇恨和黑暗里,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毒刃。”
他顿了顿,看着紫萝剧烈波动的眼神,给出了最后一击:“仙子,你难道不想知道柳叶堂被灭门的真正原因吗?不想知道,你真正的仇人,究竟是谁吗?”
紫萝沉默了。她站在原地,月光勾勒出她微微颤抖的身影。许久,她才抬起头,眼中之前的杀意和媚态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破碎的迷茫与挣扎。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声音沙哑地问道。
“因为我看不惯好人蒙冤,看不惯恶人逍遥,更看不惯……如仙子这般人物,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成为他人作恶的工具。”林小邪说得正气凛然(至少表面上是),“我们可以合作。我帮你查明柳叶堂真相,而你……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
【用户‘幽冥鬼客’(小号):“叛徒!尊者不会放过你的!”】(弹幕迅速被其他观众的欢呼淹没)
紫萝死死地盯着林小邪,仿佛要看清他灵魂深处。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小贼,却掌握着她最核心的秘密,并且给出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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