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苏清鸢深居简出,对外宣称是落水受了风寒,需要静养。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房间里,要么“看书”,要么“睡觉”,一副病弱不堪的模样。苏家上下对她呵护备至,连苏语然都难得地没来打扰她。
这给了苏清鸢宝贵的时间和空间。她利用这段时间,小心翼翼地处理着陆时衍给她的那个U盘里的信息。她没有再尝试连接那个危险的卫星节点,而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那份结构草图和坐标碎片的深度分析上。
她调动了所有能调用的计算资源(当然是经过层层伪装的),结合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强大的空间想象力,在脑海中构建了一个虚拟的三维模型。她将草图碎片与公开的卫星地图、地质勘探数据、甚至是一些边缘论坛上流传的都市传说和废弃工程传闻进行交叉比对和推演。
过程极其艰难,如同在迷雾中拼凑一张缺失了大部分碎片的拼图。对方显然刻意模糊了关键信息。但苏清鸢凭借其远超常人的耐心和逻辑能力,一点一点地推进。
她发现,那个模糊的结构草图,与顾家早年通过海外空壳公司收购、后来因“环保问题”而废弃的“西郊七号地块”的早期勘探报告中的某个辅助设施示意图,有微妙的吻合之处。而坐标碎片经过她反复推算补全后,指向的正是那片被高墙电网环绕、守卫森严的区域!
那里根本不是什么生态保育区!顾家对外宣称的“生态修复工程”更像是一个幌子!那片山地下面,极有可能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地下设施!结合“项目涅盘”的关键词,苏清鸢几乎可以肯定,父母车祸的真相,甚至可能他们研究的核心成果或相关证据,就被藏在那个地方!
这个发现让她心跳加速。但她也清楚,那里必然是龙潭虎穴,戒备等级远超想象。硬闯是自杀,必须智取,需要更周密的计划和外部接应。
就在她沉浸于破解谜团时,一个不速之客登门了。
这天下午,苏清鸢正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养神”,福伯敲门进来,神色有些古怪:“清鸢小姐,陆时衍陆少爷来了,说是……来探望您,顺便为寿宴上的意外道歉。”
苏清鸢心里一紧。来了!她预料到陆时衍会来,但没想到这么快。她迅速调整表情,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不安,轻声说:“啊?陆哥哥来了?我……我这样子不太方便见客吧……”她拉了拉身上素净的居家服,显得很窘迫。
柳玉茹正好也在,闻言便说:“陆少也是一片心意。鸢鸢,你要是精神还好,就见见吧,总不能失了礼数。”她看得出陆时衍对孙女似乎有些不同,心里也有些计较。
苏清鸢只好“勉强”点头:“那……那好吧。”
她在福伯的陪同下慢慢走下楼梯。陆时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苏振廷说着话。他今天穿得很休闲,一件浅灰色羊绒衫,深色长裤,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慵懒随和,但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得让人看不透。
见苏清鸢下来,他站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歉意:“清鸢,身体好些了吗?那天的事,实在抱歉,是我陆家疏忽了。”他目光落在她脸上,仔细打量着,仿佛要确认她是否真的无恙。
苏清鸢微微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声音细弱:“陆哥哥客气了……我没事,就是有点着凉,休息几天就好了。不关陆家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她将“不小心”三个字咬得微重,带着点自嘲和委屈。
苏振廷让两人单独说话,自己借故去了书房。福伯送上茶点后也退下了。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陆时衍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带着雪松味的须后水气息。他微微俯身,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磁性:“真的只是不小心吗?”
苏清鸢心脏猛地一跳,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笑意,只有锐利的探究和一种……了然?他知道了什么?是在试探推她下水的事,还是……U盘?
她脸上迅速浮现出被质疑的慌乱和受伤,眼圈微红:“陆哥哥……你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你觉得我是故意掉下去的吗?”她声音带着颤音,像是要哭出来。
陆时衍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轻笑一声,后退半步,恢复了慵懒的姿态:“开个玩笑,别紧张。”他转身坐回沙发,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说,“只是觉得,清鸢妹妹似乎总是能逢凶化吉,运气……好得让人惊讶。”
苏清鸢心里冷笑,面上却松了口气,委屈地小声辩解:“哪有什么运气……就是命大罢了。”她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微微发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陆时衍不再纠缠落水的事,转而聊起了些闲话,问她的功课,问她在学校适不适应,语气温和,像个关心妹妹的兄长。但苏清鸢能感觉到,他每一句看似随意的问话背后,都藏着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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