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外,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苏清鸢那句“现在最重要的是救爷爷”,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她不再躲闪,不再伪装,那双清澈的杏眼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和与年龄全然不符的沉稳,直直地迎上二哥苏明哲审视的目光。
苏明哲的瞳孔骤然收缩,镜片后的锐利目光仿佛要刺穿苏清鸢的灵魂。他紧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像石头。他没有再追问,但那种无声的压迫感,比任何质问都更令人窒息。苏清鸢知道,她那一瞬间的爆发,已经彻底撕开了“无知少女”的伪装。二哥心中那个柔弱需要保护的妹妹形象,正在飞速崩塌。
柳玉茹和温若雁也震惊地看着苏清鸢,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孙女/女儿。刚才家里那专业利落的急救手法,现在这判若两人的眼神和语气……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从乡下回来、怯生生的小姑娘吗?
“鬼手圣医……只是传说,去哪里找啊!”苏瑾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力感,“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爸……”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绝望的气氛笼罩着每个人。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苏语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妆,显然是刚从某个场合赶回来:“爷爷!爷爷怎么样了?”她看到家人凝重的表情和抢救室亮着的灯,脸色瞬间白了。
没人有心情回答她。苏语然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站在角落、神情异常的苏清鸢身上,眉头皱起,下意识地想讽刺两句,但被这沉重的气氛压得没敢开口。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那位老专家走了出来,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他身后跟着的几位医生也都面色沉重。
“苏总,苏夫人,情况……急转直下。”老专家声音干涩,“苏老先生的心源性休克加重了,ECMO的支持也快到极限了……血栓位置太危险,随时可能……我们……真的尽力了。”
最后一线希望,彻底破灭。柳玉茹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被温若雁和苏瑾琛死死扶住。苏语然也吓傻了,捂着嘴,眼泪直流。
“难道……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苏瑾琛赤红着眼睛,几乎是在低吼。
老专家沉重地摇头:“除非奇迹发生……或者,立刻找到‘鬼手圣医’,用他那神乎其技的针灸之术,或许能暂时稳住心脉,搏得一线手术机会……但……”他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很明显:奇迹和鬼手圣医,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奇迹……鬼手圣医……
这两个词像魔咒一样,在苏清鸢脑海中疯狂盘旋。她看着家人绝望的脸,看着抢救室里爷爷生命垂危的指示灯,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不能等了!再等下去,爷爷就真的没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一步踏到老专家面前,声音因为急促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医生!给我一套针灸针!消过毒的最细的毫针!快!”
这句话,石破天惊!如同在死寂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弹!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清鸢!你胡闹什么!”苏瑾琛第一个反应过来,厉声喝道,“这是什么场合!由得你瞎胡闹!”他以为妹妹是伤心过度,失了心智。
“鸢鸢!你冷静点!”温若雁也急忙拉住她,眼泪直流,“别添乱了,乖……”
柳玉茹更是痛心疾首:“清鸢!听话!别给医生添麻烦!”
苏语然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苏清鸢,尖声道:“苏清鸢!你疯了吗?你以为你是谁?还针灸?你想害死爷爷吗?!”
连那位老专家都皱紧了眉头,语气不悦:“这位小姐,心情可以理解,但治病救人不是儿戏!请不要干扰我们工作!”
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呵斥和看疯子一样的目光,苏清鸢却异常冷静。她挣脱母亲的手,目光死死盯着老专家,语速极快,带着一种专业的压迫感:“我不是在胡闹!爷爷是急性心梗合并心源性休克,关键在厥阴心包经和手少阴心经阻滞,导致宗气暴脱!现在ECMO只是替代,治标不治本!必须立刻用针法刺激内关、郄门、极泉、膻中诸穴,通络回阳,固脱救逆,为后续治疗争取时间!再拖下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她这一连串精准的中医术语和病理分析,如同连珠炮般砸出来,不仅镇住了家人,连那位见多识广的老专家都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女孩能懂的知识!
“你……你怎么会懂这些?”老专家惊疑不定地问。
“没时间解释了!”苏清鸢语气急促,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给我针!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她的眼神坚定得可怕,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仿佛换了一个人。
苏明哲死死地盯着她,镜片后的目光剧烈闪烁,之前所有的怀疑、猜测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汇聚成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震惊的结论!他这个妹妹,隐藏得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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