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碎片在拥有了新的认知后,被重新审视,显现出不同寻常的棱角。
我记得,在小瑜姐“出事”前大概一两个月,她确实有些反常。
她来陪我时,有时会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飘忽,像是在警惕着什么。
有一次,她在帮我整理房间里的模型时,突然停下动作,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轻声问我:“小琰,你……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那种看不见的,不好的东西吗?”
我当时正埋头调试一个遥控车的电路,顺口回答:“相信啊,比如电磁波、无线电信号,我们都看不见,但它们确实存在,我的遥控车就是靠它们动的。”
小瑜姐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那种……是更……更不好的,活的……东西。我最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看着我,后背凉飕飕的,特别是晚上回家,走过那条小巷子的时候。”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脸上掠过一丝恐惧,但随即又努力挤出一个安慰我的笑容,“可能……可能是我最近学习太累,没睡好,胡思乱想吧。”
还有一次,我发现她随身携带的说是奶奶给她的护身符香囊,颜色变得有些暗淡,甚至边缘有些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的痕迹。
我问她,她只是含糊地说可能是不小心蹭到了什么。
那时我只当她学习压力大,做了噩梦,或者只是女孩子胆子小。
但如今,在我亲身经历过被诡怪凝视后,被异常能量场影响之后,再回想起她当时的描述和状态——莫名的被窥视感、阴冷的感觉、护身符的异常损耗——这像极了被某些诡怪注视到的初期症状!
这个发现让我不寒而栗,却又像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微光。
有没有可能,小瑜姐在“车祸”发生前,就已经被某种来自阴影世界的诡怪盯上了。
那场“车祸”,或许并非完全是父亲策划的阴谋,而是某种超自然力量干预的结果?
父亲或许只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机会”,顺水推舟,甚至……是某种程度上的“废物利用”,为我取得了这颗救命的心脏?
这个想法让我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如果成立,那意味着小瑜姐的命运早已被更黑暗的力量所标记。
但另一方面,它也像一根脆弱的救命稻草,稍稍减轻了我那“是我直接害死了小瑜姐”的沉重负罪感。
也许,我只是恰好需要一颗心脏,而她又恰好成为了某个未知诡异事件的牺牲品?但是为什么会是她呀,为什么?
可是,我无法求证。
我受到的教育告诉我,时间是单向流动的,时光无法倒流,当年的蛛丝马迹早已被时间掩埋,或许也被有意无意地抹去。
这个萦绕在心头的诡怪疑影,成了我心中另一个无法解开、时常隐隐作痛的结。
它既带给我一丝渺茫的慰藉,也加深了我对那个隐藏在世界表象之下的阴影层面的复杂情感——是它可能夺走了小瑜姐,也是它,后来给了我阿蓝,给了我探索未知的力量,我想挑战命运。
无论如何,一个无比坚定却又堪称疯狂的信念,在我获得新生的那一刻起,就在我心中扎下了根,并且随着我获得诡物、进行研究而愈发茁壮。
也不是,每当提起“新生”这个词,我就觉得我不配用这个词,我是“偷生”,我偷了小瑜姐的心脏。
但是,我更要好好活着!
“我要好好活着,连带着小瑜姐的那一份,活得精彩,活得有价值。而且,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一定要找到方法,复活她!让她重新回到这个世间!”我这么告诉自己。
这个执念,没人知道。它远远超越了我对哥哥阴影的挣脱,超越了我对发明创造本身的热爱,成了我在一次次时空裂痕的生死考验中挣扎前行的最强大的驱动力。
这也恰恰解释了,为什么在后来那次凶险异常的“白山疗养院”任务中,我会如此轻易、甚至可以说是近乎主动地被那个寻找“弟弟”的强大地缚灵(我们后来称她为“姐姐”)所影响和捕获。
那个任务后期,疗养院里面场景异常扭曲,空间结构不断变幻,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愧疚和失去的执念。
破败的走廊里,永远回荡着“姐姐”凄厉而绝望的呼唤,声音穿透墙壁,直接钻进人的脑海:“弟弟……我的弟弟……你在哪里?姐姐不会再离开你……回来啊……”
当我们小队艰难地深入疗养院内部,逐渐从散落的病历、日记和残存影像中拼凑出故事的碎片——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利用自己的生命救了弟弟。极度的悲伤和“没能保护好弟弟”的强烈愧疚击垮了她,最终她在这家疗养院的研究室里痛苦死去,浓烈的执念让她化为了强大的诡怪,永远困在了寻找弟弟和渴求安息的循环里——时,我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仿佛与整个空间弥漫的悲伤执念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开始一阵阵抽痛起来。
我对小瑜姐的深刻愧疚,我对“偷来心跳”的无尽负罪感,我想要“复活”她的近乎偏执的渴望……
这一切深埋的情感,与白山疗养院里,“姐姐”对弟弟浓烈的爱,以及渴望重逢的执念,产生了共振。
喜欢恐怖:从逃出槐下高中开始请大家收藏:(m.38xs.com)恐怖:从逃出槐下高中开始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