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寨一役,如同狂风扫过南疆,彻底改变了这里的格局。
黑苗族长达赫当着两族长老与勇士的面,亲口承认罪行并臣服,巫毒长老修为尽废,其余参与勾结幽冥宗的核心人物也被逐一清算。在桑吉阿公与白苗的主导下,两族签订了新的盟约,约定摒弃前嫌,共同治理南疆,维护圣山安宁。
而江辞与沈清欢,尤其是那一曲“龙凤和鸣”展现出的神迹般的力量,已然被所有苗人视为神明般的化身。圣物择主,龙凤呈祥,这完全吻合了南疆流传最古老的、关于救世主的预言。
数日后,在修缮一新的月亮湾寨子广场上,举行了盛大的庆典。
篝火熊熊,歌舞欢腾。所有苗人,无论白苗黑苗,都换上了最隆重的节日盛装。
桑吉阿公与达赫族长(虽已臣服,但仍是黑苗名义上的首领)共同主持仪式。在万千族人的注视下,桑吉阿公手持象征权威的古老木杖,走到了江辞与沈清欢面前。
“江辞小友,你身负皇族龙气,仁义为先,解我南疆危难,更得圣物认主,乃天命所归之人!”桑吉阿公声音洪亮,传遍整个广场,“沈仙子,您乃圣物本源所依,凤主临世,与江小友龙凤和鸣,护佑我南疆山河!”
他转过身,面向所有族人,高高举起木杖:“经我两族共同议定,自今日起,尊江辞为我南疆圣主,沈清欢为凤尊!见圣主凤尊,如见历代先祖!南疆万寨,皆需听其号令,共尊其主!”
“圣主!凤尊!”
“圣主!凤尊!”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瞬间响彻云霄,无数苗人激动地跪伏在地,眼中充满了虔诚与狂热。对于饱经纷乱与邪派威胁的南疆来说,一位强大的、象征着祥瑞与秩序的共主,是他们期盼已久的。
江辞与沈清欢站在高处,看着下方跪倒的一片人群,心情都有些复杂。
江辞上前一步,抬手虚扶,一股温和而磅礴的力量将前方的人托起。他运转龙气,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诸位请起。江辞何德何能,敢居此位?南疆的和平与未来,当由你们自己,由白苗与黑苗携手共创。”
他顿了顿,看向身旁的沈清欢,两人目光交汇,心意相通。
“我与清欢,尚有要事在身,关乎千年因果,无法久留南疆。”江辞继续说道,“这‘圣主’‘凤尊’之名,我们暂且领受,视为与南疆的一份善缘与承诺。他日南疆若有危难,我二人必不会袖手旁观。但日常事务,仍由桑吉阿公与达赫族长,依照新约,共同裁决。”
他这番话,既接受了尊号,安抚了民心,又明确了不干涉内政的态度,将实权交还给了两族自身。
桑吉阿公与达赫族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释然与敬佩。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位力量强大的圣主会成为一个独裁的统治者。如今看来,对方志存高远,根本无意局限于南疆一隅。
“谨遵圣主谕令!”两人齐声应道。
庆典之后,江辞和沈清欢又在月亮湾停留了数日。
期间,江辞借助体内火焰翎羽的力量,净化了阴风涧等几处被幽冥宗邪气污染的地方。沈清欢则协助桑吉阿公,整理了一些黑苗缴获的、可能与幽冥宗有关的物品和资料,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囚龙扣”和幽冥宗总坛的线索。
在一卷以某种妖兽皮鞣制的、年代极其久远的古老卷轴残片上,他们终于有了发现。
这残片似乎是一张巨大地图的一角,上面用古老的符文标注着几个地点。其中一个标记,旁边绘制着一个被锁链缠绕的龙形图案,与“囚龙扣”的意象隐隐呼应,而其位置,指向了中原西北方向的昆仑山脉!
而在另一个模糊的标记旁,则有一个几乎磨灭的、类似于祭坛的图案,旁边注释着几个难以辨认的古字,沈清欢凭借复苏的部分记忆,勉强认出其中两字似乎与“血池”、“轮回”有关。
“昆仑……锁龙之地……血池轮回……”沈清欢指尖划过那残片,眼神深邃,“看来,幽冥宗的老巢,或者说,与‘囚龙扣’起源密切相关的地方,很可能就在昆仑某处。”
江辞看着那地图标记,感受着颈间蝴蝶结传来的、似乎因这线索而微微发热的悸动,深吸一口气:“终于有明确的方向了。昆仑……”
他知道,那是传说中万山之祖,灵气之源,也是玄门正道诸多顶尖门派的所在地,神秘而危险。
“我们该出发了。”沈清欢收起残片,语气坚定。
离开前夕,桑吉阿公将两人请至密室,郑重地交给了他们一个包裹。里面除了大量珍贵的丹药、灵石和南疆特有的解毒避瘴之物外,还有一枚刻着复杂苗疆图腾的银色令牌。
“这是我族传承的‘同心蛊符’。”桑吉阿公解释道,“并非害人之物,而是子母同心蛊所化。母符留在寨中,子符你们带走。无论相隔多远,只要催动子符,母符便会有所感应,指向你们的大致方位。若遇危急,或需相助,可凭此物联系,南疆万寨,必倾力来援!”
这份礼物,情意深重。江辞和沈清欢没有推辞,郑重收下。
第二天清晨,朝阳初升。
江辞与沈清欢婉拒了盛大的送行仪式,只在桑吉阿公、达赫族长等少数几人的陪同下,悄然离开了月亮湾。
站在寨外山岗上,回望那片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已然恢复宁静祥和的村寨,以及远处巍峨神秘的圣山,江辞心中感慨万千。这里是他力量初步觉醒、与沈清欢关系突破的地方,也让他感受到了沉重的责任与温暖的善意。
“走吧。”沈清欢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清冷依旧,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前面的路还很长。”
江辞收回目光,看向她,微微一笑:“嗯。”
无论前路是昆仑险境,还是幽冥魔窟,只要身边是她,他便无所畏惧。
两人转身,身影融入苍茫山林,向着西北方向,渐行渐远。
南疆的篇章暂时告一段落,而通往昆仑、揭开千年终极秘密的宏大征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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