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你最近是不是在办什么大案?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注意身体啊。”
陈铭心中一凛,但脸上笑容不变:“没事,就是熬夜多了。谢谢张老师关心。”
走出单元门,阳光很好。
陈铭抬头看了看天,云很少,是那种清澈的蓝。
今天是个好天气。
他开车去接了陈亮。
陈亮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夹克,表情严肃,上车后只说了一句:“都准备好了。”
“嗯。”陈铭发动车子。
他们没有去市局,而是去了城北的一个射击训练场——这是昨天就安排好的活动,以“训练考核”为名,不会引起怀疑。
在训练场待了一上午,打了三百发子弹。
枪声在封闭的靶场里回荡,震耳欲聋,但也让人精神高度集中。
中午在训练场的食堂吃饭,饭菜简单,但管饱。
陈亮吃了两大碗米饭,陈铭吃得慢一些,但也都吃完了。
下午,他们回了市局,处理了一些日常工作。
陈铭还去开了个会,是关于明年预算的——那种冗长、枯燥、但必须参加的会议。
会议开到下午四点,散会时,天已经开始暗了。
冬天,天黑得早。
陈铭回到办公室,关上门,从保险柜里取出那个铅制屏蔽袋,打开,拿出电子屏。
屏幕还黑着。
他看了看表:下午四点三十七分。
距离晚上八点,还有三小时二十三分。
他把电子屏重新装进内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个东西——一把小巧的陶瓷刀,没有金属,可以过安检。
这是刘瑜副省长给的,最后的手段。
他希望用不上。
五点半,下班。
陈铭和陈亮在停车场会合,上了陈亮的车。
“先去吃饭。”陈亮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他们去了家“西安牛肉面馆”,点了两碗牛肉面,加肉加蛋。
面馆老板认识他们,笑呵呵地说:“今天怎么这么晚?加班了?”
“嗯,有点事。”陈亮说,“老板,面多下点,饿坏了。”
“好嘞!热腾腾的面端上来,两人埋头吃,没有说话。
面馆的电视里在播本地新闻,讲的是市政工程、民生改善,画面里都是笑脸和阳光。
那些画面和此刻他们正在经历的一切,像是两个平行世界。
吃完饭,六点二十。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路灯亮起,街上车流如织,晚高峰还没完全过去。
“走吧。”陈铭说。
车子驶向火山口。
火山口在环城高速的西边十几公里,是一片疗养区,环境清幽,住的大多是退休的老干部。
路上车不多,越往西走越安静,路灯的间隔也越远,黑暗在车窗外蔓延。
陈亮开了车载音乐,是古典乐,大提琴的低沉旋律在车厢里流淌。
两人都没有说话。
七点十分,他们到达西山疗养院的外围。
没有直接开进去,而是在距离两公里的一处观景台停车。
这里能看到疗养院的全貌——一片依山而建的低层建筑,灯火稀疏,安静得像座古寺。
陈铭掏出电子屏。
屏幕还黑着。
时间:七点十五分。
他深吸一口气,把电子屏放在仪表台上,和陈亮一起等着。
车里的暖气开着,但两人都觉得冷。
那种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冷。
七点三十分。
七点四十五分。
七点五十五分。
电子屏依然漆黑。
陈亮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陈铭看着疗养院的灯火,心里在计算:如果电子屏不亮,怎么办?
如果这是一个测试,严振国想看看他们在没有密码的情况下会不会擅自行动,怎么办?
八点整。
电子屏突然亮了。
不是渐亮,是瞬间亮起,白光刺眼。
屏幕上显示出一行数字:****六位数,在屏幕上停留了五秒,然后熄灭,屏幕恢复漆黑。
陈铭迅速记下数字,重复两遍,确认无误。
“拿到了。”他说。
陈亮启动车子,缓缓驶向疗养院大门。
大门有警卫,穿着制服,站得笔直。
陈亮降下车窗,出示了证件,说了李青山的名字。
警卫看了看证件,又看了看车里的两人,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
一分钟后,对讲机里传来回复。
警卫挥手放行:“7号楼在左手边第二栋,车可以停在楼前的空地。”
车子驶入疗养院。
里面比外面看起来更安静。
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景观椰子树,高高的在路灯下投下瘦长的狰狞的影子。
偶尔能看到一两个穿着病号服的老人在散步,有护工陪着,脚步缓慢。
7号楼是一栋三层小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外墙爬满了枯藤。
楼前空地上停着几辆车,都很普通。
陈亮把车停在一辆黑色轿车旁边,熄火。
两人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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