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是被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呛醒的,那味道像锈铁刮过鼻腔,带着跃迁后舱内特有的电离余味。金属舱壁的冷意透过制服渗进脊椎,她睫毛颤了颤,首先触碰到的是沈星河垂落在她身侧的手。那只总裹着作战手套的手掌此刻灼热得惊人,掌心星核纹路泛着危险的金芒,像熔化的液态阳光在皮肤下流动,烫得她指尖微微发麻。
“醒了?”女声从头顶传来,轻柔如风铃,却让林小满后颈寒毛倒竖。她缓缓抬眼,就见穿着白大褂的紫罗兰端着银色托盘站在医疗舱前,发梢还沾着跃迁时残留的星芒,细碎闪烁,如同夜露缀在紫藤花上。
她笑得像朵无害的紫玫瑰,唇角微扬,眼神却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开她的防备:“血契反噬伤了根本,我调了营养剂。”
托盘上的玻璃管泛着淡金色,与星际联邦标准医疗剂的颜色分毫不差。可当那药剂靠近时,林小满喉间立刻泛起本能的排斥——她的味觉洞察在药剂触唇前就先一步炸开。那是星核污染特有的、带着电离感的苦涩,像电流舔过舌尖,又似铁屑混着焦糖在口腔里融化。她想起半小时前跃迁通道里,紫罗兰说“双生实验体”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疯狂,后颈突然沁出冷汗,顺着脊椎滑落,凉得像蛇爬过骨缝。原来所谓“解毒剂”,根本是另一种更隐秘的毒药。
“谢谢。”她垂眸示弱,声音软得几乎听不见,指尖却悄悄扣住床沿,指甲陷进合金边缘的细缝中。当玻璃管抵住唇的刹那,她突然踉跄着偏头,整管药剂全泼在舱壁上。滋滋——金属表面瞬间渗出黑色结晶,像毒蛇吐信般蜿蜒蔓延,发出细微的腐蚀声,空气中浮起一股焦糊的臭氧味。
紫罗兰的笑僵在脸上。她腕间机械臂弹出的刹那,林小满已经甩出藏在袖中的蜜饯——那是她空间里晒了三个月的糖渍辣椒,表面裹着晶亮的糖浆,在灯光下折射出琥珀色光泽,此刻却如暗器般精准刺向对方关节。
“你——”注射器的寒芒擦着林小满耳尖划过,在舱顶炸出一缕青烟,焦灼的塑料味混着金属烧熔的气息扑面而来。蜜饯碎片“咔”地嵌进紫罗兰机械臂的齿轮缝隙,糖浆混着辣椒素迅速腐蚀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无数细齿在啃咬钢铁。
“好手段。”紫罗兰扯下染血的袖扣,露出臂弯下泛着幽蓝的芯片接口,冷光映着她半边人造皮肤下的合金骨骼,“难怪能激活星莲种子,原来空间异能比资料里说的更——”
“别碰她!”炸雷般的低喝截断了她的话。
沈星河的星核能量突然暴走。金色光茧从他心口炸开,将林小满整个人护在中央,光芒炽烈如日出刹那,映得舱壁都泛起暖金波纹。他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泛着病态的潮红,后颈至脊椎的星核纹路如活物般爬向耳后,每一道都在渗出细碎的金芒,像是血管里流淌着熔金。
“星河?”林小满想去碰他,却被光茧的能量墙灼得缩回手,掌心留下一圈微红的热痕。她看见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咳意,嘴角却溢出带星芒的血珠,落地时化作点点金箔,碎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退开。”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指尖凝聚的能量球却精准轰向紫罗兰的机械臂。金属断裂声混着警报声炸响,碎片飞溅如雨,其中一片划过林小满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刺痛。他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额角的汗滴落在光茧上,发出嗤嗤的汽化声,蒸腾起一缕白烟。
林小满心尖跟着他每一次颤抖而抽痛,她望着他因反噬而蜷缩的脊背,突然注意到空间里漂浮的星莲露——那些她用星莲花瓣熬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灵液,此刻正透过光茧的缝隙,在两人之间凝成细小的水球,泛着温柔的七彩光晕,轻轻晃动,仿佛有生命般呼吸着。紫罗兰捂着渗液的机械臂后退两步,眼底的疯狂更盛:“星核共鸣?看来实验体的绑定比预期更..............”
“闭嘴。”林小满突然开口。
她望着沈星河染血的嘴角,又看向空间里的星莲露,指尖轻轻按在光茧上。能量墙瞬间软化,像融化的琥珀般收拢。她跪坐在沈星河面前,抬手接住一滴飘落的星莲露,掌心的温度让那滴灵液泛起涟漪,散发出清甜的香气,夹杂着花瓣晒干后的阳光气息。
“先喝这个。”她轻声说,声音像风吹过铃兰,却在余光瞥见紫罗兰重新抬起的机械臂时,指尖微不可察地收紧。星莲露的甜香在舱内悄然弥漫,带着初春花瓣的清冽与阳光晒透果脯的暖意。林小满的指尖正抵着光茧的能量壁,掌心传来细微的震颤,仿佛那层屏障也在回应她的心跳。
沈星河咳出的血珠沾在她手背,带着星核特有的灼烧感,却比不过她心口翻涌的钝痛——他后颈的星核纹路已经爬过耳尖,在苍白的皮肤下如活金般游走,每一寸蔓延都像在剐她的骨。
“医疗官大人不是最会照顾伤员么?”她垂眼盯着掌心那滴被体温焐得发亮的星莲露,声音软得像被揉碎的云,“这灵液是我用星莲花瓣熬的,给沈将军补身体正好,您……要不要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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