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下的蛋糕离料理台还有三步远时,林小满突然笑出声。那笑声清凌凌的,像冰棱砸进热可可,惊得甜心机械眼的红光都晃了晃。
甜到发苦的糖...她指尖轻点桌面,星莲藤顺着腕骨爬上来,在虎口处绕成朵小花,是用机械血炼的吧?
甜心的瞳孔猛地收缩,她藏在袖中的芯片边缘扎进掌心,双生实验体的字样在阴影里刺得手背生疼——这小贱人什么时候发现的?三天前她往慕斯里掺机械血时,明明用蛊术混淆了所有评委的感官!
沈星河的脊椎机甲在这时暴起。银灰色的机甲纹路从后颈窜上肩背,在两人头顶凝成半透明的星云屏障,将餐车与料理台隔开。他侧过身,肩甲蹭过林小满发顶,低哑的声音裹着星核力的震颤:退到我身后。
战神的星核...甜心突然笑了,珍珠发箍下的机械眼泛起血雾,正好给双生实验体补能量。
她话音未落,红绸地崩裂成碎片——那哪是蛋糕?成百上千只血红色蛊虫挤作一团,每只都长着机械眼般的复眼,黏液顺着餐车边缘滴在地面,滋滋腐蚀出青烟,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焦糖烧糊混着铁锈的腥气。
林小满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这些蛊虫的气味她在空间里闻过——是甜心三天前偷偷倒进荒星河流的实验废料,混合着机械血的腥甜与腐肉的酸臭,此刻正钻入鼻腔,激起胃部一阵翻涌。
她攥紧沈星河的手腕,掌心贴着他发烫的星核纹路,皮肤相触的瞬间,一股灼热电流顺着指尖蔓延而上:闭眼。
空间里所有星莲同时抽芽。金色根系从料理台缝隙钻出来,像活了千年的灵蛇,窸窣作响地蜿蜒爬行,带着温润的木质清香和微弱的电流感,眨眼间缠上沈星河的腰腹。他低头时,正撞进林小满发亮的眼睛:你的心跳...和共生契约的频率一样。
蛊虫撞向星云屏障的瞬间,星莲根系突然泛起金光,嗡鸣声如蜂群振翅,震得空气微微颤抖。最前排的蛊虫触到光的刹那,复眼炸开,化成黑灰簌簌飘落,焦糊味扑面而来。第二波蛊虫刚扑上来,金芒突然暴涨——那是林小满咬着唇,舌尖渗出血珠,将空间里最后三株星莲的生命力全渡了过去。
甜心的脸白得像被抽干了血。她踉跄后退两步,机械腿磕在评委席边缘,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发箍上的珍珠掉了三颗,在地上滚出清脆回响。就在这死寂之中,一阵急促的震动从她裙底传来——是能量警报!
林小满瞳孔一缩:那是实验体濒临崩溃的频率……就在餐刀即将刺入脊椎的刹那,料理台暗格“咔”地弹开——一枚泛着金芒的星莲种子跃入空中,仿佛早已等待这一刻。
林小满的指尖刚碰到种子,后背就传来锐器刺破衣物的刺痛。布料撕裂的轻响擦着耳后掠过,冷风夹杂着金属氧化的涩味扑面而来——琳达握着餐刀的手,正从她左肩后方斜斜刺下
。你才是真正的蛊虫!少女的声音像碎玻璃刮过金属,带着双重叠音,还有一丝孩童呜咽的回响。
林小满瞳孔骤缩,在刀锋即将触及脊椎的瞬间,突然反手扣住沈星河的手腕。他掌心的星核纹路烫得惊人,像活过来的银蛇顺着她的血管窜向肩背,灼得皮肉微微发麻。沈星河的呼吸声在她头顶炸开。
他原本护在两人前方的星云屏障突然扭曲,半透明的光膜化作千万道银线,精准缠住琳达的手腕、脚踝、后颈——那是星核力具象化的锁链,直接穿透了少女的神经突触。琳达的餐刀坠地,整个人被定在半空,眼尾的泪痣随着抽搐的脸颊忽明忽暗,一滴汗滑落,带着淡淡的机油味。
小满?沈星河的喉结滚动,星核纹路从后颈蔓延到耳尖,声音低哑得几乎破碎,伤着了?
林小满反手摸向自己后背。布料被划破三寸,皮肤却连红痕都没有——是沈星河在千钧一发间,用星核力在她脊椎处凝成了层无形护甲,指尖抚过时还能感受到残留的微电流。她偏头看他,他眼底的星核光纹正随着心跳明灭,像把烧红的剑刃。
我没事。但琳达...她望向悬浮的少女,她的意识在打架。
甜心的机械腿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她瘫坐在评委席边缘,机械臂上的血管状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像被毒液侵蚀的藤蔓。
双生实验体...需要双重意识共存...她扯着染血的芯片狂笑,声音断续如信号干扰,我早该想到!那个被遗弃的荒星野种,才是完美宿主——
宿主?林小满的指尖掠过料理台上的星莲种子,触感温润如玉,隐约有脉动。空间里传来金芒翻涌的震颤,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甜心实验室捡到的半张记录:完美宿主需承载两种意识,一为容器,一为操控。
而此刻琳达空洞的眼底,正有两簇光点在撕扯——一簇是被蛊术操控的浑浊灰雾,另一簇是带着青草香的清冽绿光,像极了荒星雨季里初绽的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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