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郊外的夜色浓稠如墨,几点火星自篝火中迸溅而出,在幽暗中划出短暂而明亮的轨迹。小道士灵活地翻动着篝火上架着的数只野鸡——那些禽鸟早已褪尽翎毛,剖净内脏,仅剩鲜嫩的肉身被木棍整齐贯穿。金黄的油脂遇火即融,滴落在通红的炭块上,炸开细碎的金芒。
一只小白猫乖巧地蹲在一旁,尾巴尖有节奏地轻拍着地面,琥珀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滋滋作响的烤鸡,馋意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好香呀——” 一声清脆的女声骤然响起,仿若灵动的音符,惊飞了林间栖息的夜鸟。
树影摇曳间,一个娇小的人影缓缓转出。那是个不过十五六岁模样的女子,柳叶眉下,一双含情目顾盼生辉,琼鼻樱唇,煞是可爱。可他束着玉冠,穿着男装。此刻,她正踮起脚尖,贪婪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香气,葱白的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衣角,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这位道士,你烤了这么多,我身上有银子,买你一只烤鸡,不知可否?”
小道士烤那么多鸡,就他跟小白猫当然吃不完.多的只为放芥子手环里备下次吃而已,对此自然没啥意见,小道士手腕轻轻一翻,动作潇洒自如,又给烤鸡均匀地刷上了一层秘制酱料,笑道:“相逢即是缘分,既然姑娘喜欢这烤鸡,在下请你吃一只又有何妨?”
“别叫我姑娘!” 那 女子 突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炸毛,束发的玉簪都歪了半边,急切地跳了起来,“我、我是男的!叫我公子苏舒!” 说着,她还刻意压低嗓音,试图让自己听起来更有男子气概,可本就清亮的声线,反倒更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听闻这公子苏舒这样说,小道士嘴角微微抽动,心底满是无奈。这眉眼,这身段,尤其是这清脆得能掐出水的嗓音,哪里有半分男儿模样?就算真要女扮男装出门,好歹也把胸前那处弧线那么明显的特征遮掩一下啊……小道士索性不再搭理她,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烤架上,专心致志地翻动着烤鸡,刷酱、控火,动作娴熟又专注。
苏舒则直勾勾地盯着烤鸡,眼珠子都快黏在上面了,馋得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了出来。那烤鸡在炭火的炙烤下,渐渐变得金黄酥脆,油脂的香气愈发浓郁,引得公子苏舒直咽口水。
终于,烤鸡烤好了。小道士利落地拿着穿着一只烤鸡的木棍,递到苏舒面前,笑着说道:“苏……公子苏舒,请用。”
苏舒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烤鸡,也顾不上烫,张嘴就狠狠咬了一大口。瞬间,滚烫的肉汁在口腔中爆开,她被烫得连连吸气,一边哈着气,一边含糊不清地喊着:“好吃!好烫!”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全然没了方才的扭捏作态。
小道士瞧着她这副模样,满心无语:这究竟是在玩什么稀奇古怪的 COSPLAY?不过他也没心思去深究这些怪异的癖好,顺手从烤架上撕下一个鸡腿,扔给一旁眼巴巴的小白猫。小白猫敏捷地接住,欢快地“呀”了一声,便开始大快朵颐。
正吃得热闹时,林间忽然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只见一位约莫三十岁的男子信步而来,衣袂飘飘,眉宇间透着几分洒脱。好香的味道,他驻足笑道,腰间酒葫芦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我用一壶酒换你一只烤鸡,如何?
小道士手腕微顿,转头笑道:相逢即是缘分,无需交换。烤鸡尚有余,这位大哥自取便是。
那男子也不矫情,径直拿起一只烤鸡,撕下一块就大快朵颐起来。三人用罢,公子苏舒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小白猫,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可爱的猫儿!她转头看向小道士,小道士,我能不能摸摸它呀?
小道士瞥了眼正与鸡腿较劲的小白猫,温和地对苏舒道:既然公子苏舒喜欢,摸一下无妨,莫要打扰它用餐便是。
公子苏舒轻手轻脚地走近,看着小白猫正欢快地啃着鸡腿,眼角不由得弯成月牙:哎呀,小猫儿,你多吃点,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我不打扰你,就摸摸你...
小白猫对她的示好爱答不理,自顾自地享用美食。
那男子目光在小白猫颈间一闪,见它挂着个精致的小吊坠,眸光微不可察地眯了眯,随即又恢复如常。他将腰间酒葫芦解下,随手抛给小道士:多谢款待,这酒不错,小兄弟不妨尝尝?
小道士接过酒葫芦,拔开塞子先嗅了嗅,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他本不喜欢喝酒,但还是浅酌了一口。酒液入喉,小道士眼前一亮:这酒...倒是好喝,可是果酒?
男子含笑不语。这时,小道士注意到小白猫蹭了过来,眼巴巴地望着他。见状,他莞尔一笑,从芥子空间取出小白猫的专属小碗,斟了一点点酒。随手将酒葫芦抛回给那男子,男子顺势接过,仰头又饮一口。
还没摸够小白猫,却看到小白猫被那酒葫芦给吸引走了,公子苏舒撇撇嘴,对那男子说:我还没尝呢,给我也来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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