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惊讶的是,每当苏月苒拐个弯儿,那群鸡鸭鹅居然也跟着“哒哒哒”、“嘎嘎嘎”地转弯,一只不落。
偶尔有一只调皮的小鸭走歪了路,苏小五立马把它赶回来:“哎呀,你掉队啦!”
苏小六时刻注意着小部队的数量:“1、2、3、4......13......别走偏了啊!”
这画面太有喜感了,像极了哪个巡逻小分队。
一时间,好似来了农场游行团,引得邻居李婶子摘菜时手里的葱都掉了。
“哎哟你快瞧快瞧,那是老苏家的小丫头吧?前面走的那小个儿。”
“对对对,那不是她还有苏小四几个吗?嘿哟,那后头跟着的是鸡鸭鹅?咋都排成队了?”
“老天爷啊,小柒这是要带着出去遛弯呢?”
“咱们家的鸡咋就整天东一个西一个?”站在巷口抽旱烟的李大爷拍了拍大腿,“我活了这把年纪,第一次见鸡鸭鹅列队走路,还不跑不闹的,就差喊‘一二一’了!”
就这样,一人三娃三方护送,鸡鸭鹅一心向前,村民纷纷探头围观,就差没给他们拍鼓掌了。
镇海村西边的那片小山坡,是村里孩子们最熟悉的地方,春夏之交草木茂盛,竹林丛生,踩上去软绵绵的土地中,偶尔还能翻出点意想不到的小惊喜。
一路走走停停,几个孩子终于带着他们的“鸡鸭鹅队伍”抵达了。
苏小四率先找到了一片土壤松软的坡地,举着根半截树枝,朝后面喊:“苒苒,来这儿,这地松,虫子肯定多!”
“我来我来!”苏小五紧跟着跳过来,干劲十足地蹲下开始刨土。
“你慢点,别把鸡踩了!”苏小六边说边伸手一捞,硬生生从他脚边拖走了一只扑腾扑腾的小黄鸡,那鸡还“叽叽叽”地叫着,像是在抗议自己差点被误当铲子糊了脸。
一旁的苏月苒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围在她脚边的毛团子们,小鸡小鸭小鹅一团团地围在她四周,像围着月亮的星星。
她轻声念叨着,像是在哄小宝宝:“你们乖乖要吃饱饱呀。”
果然,小毛团子们不知是听懂了还是真馋了,纷纷啄向地里翻出的虫子。
小鸡们便像听了集合口令似的“啾啾啾”地一拥而上,眼疾腿快地冲过去就啄,一点都不客气。
几只小鸭也扑腾着小翅膀不甘示弱,那几只鹅虽然慢了半拍,但也伸着脖子往前探,跟打仗似的,抢得不亦乐乎。
苏小六扯着嗓子劝架,恨不能自己变成毛团子里的一只,把虫子都分了:“哎哎哎,别抢,大家都会有的呀!”
一边翻地一边看热闹,苏家几个兄弟干得那叫一个认真,脸上、手上沾了土也不管。
苏小六欢快地喊着,小铲子铲出了一撮湿土,眼神亮晶晶的,像是抓到宝贝:“哥,我这边也翻到了!”
他身后的小鸡扑啦啦一阵扑腾,果然从那一堆土里啄出几条胖乎乎的蚯蚓,咕噜一下吞进肚里。
几个孩子分工明确,小鸡小鸭小鹅们围着他们转,哪里有动静就哗啦啦围过去,小嘴叽叽咕咕不停啄土。
竟然也再不打架了,和人类配合得倒是默契得很。
苏月苒就像一个临场指挥员,小毛团子们听得竟然还真的会做出相应反应,像是懂她似的。
苏小五嘴角一撇,挠挠头:“哥你说,这些鸡鸭鹅,是不是把我们小柒当阿妈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听话。”
苏小四一边刨土一边笑:“我觉得是,之前在家那些小家伙不是一看见小柒就扑腾扑腾地往她身边跑。”
“嘿嘿,咱小柒可真厉害。”苏小六忍不住憨笑一声,随即正色道:“不过咱得抓紧时间找竹子呢,小竹鼠还等着吃饭。”
苏月苒拍拍手站起身,带着毛团子们走向不远处的竹林:“哎呀对对对,差点忘了!”
竹林里,阳光斜斜透过叶缝洒下来,照得地上一块块光斑跳动。几人慢慢寻着嫩竹而去,没一会儿,苏小四就发出惊呼:“小柒,过来看这儿!有小竹笋!”
他们围过去一看,果然,地面鼓起的地方有一小窝竹笋。
只见一堆细细嫩嫩的竹笋半埋在土里,笋身细如小指,带着浅黄的皮,看起来就嫩得能出水,像是刚从土里冒出来不久。
苏小五已经掏出小铲子开挖:“运气好啊!”
苏小六则在地上认真地扒开泥巴还想找刚冒头的笋芽,“这笋要是能挖一节回去做汤就好了,一定鲜得很。”
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别打咱家竹鼠口粮的主意!”苏小四一巴掌拍他脑袋上,“你还想不想让它们快快长大?!”
“好嘛好嘛,我就是有点馋了。”苏小六摸着脑袋笑。
几个人合力,没一会儿就挖了一大捧,连带着还有些嫩枝和根须,颜色青翠欲滴,看着就让人满意。
“诶,这边还有几根!”苏小六叫道。
几个孩子迅速分工,挑选嫩竹枝、嫩叶装进随身带的小布袋里。
苏小四笑着说:“够了够了,小竹鼠能吃几根?咱这是办正事儿来了,可不是给它们办满汉全席!”
一群人笑闹着又转头去找下一窝笋,鸡鸭鹅们吃饱了,也没有跑远,三三两两地围在苏月苒身边。
突然,“叽——叽叽叽!”有一只小鹅发出警报。
原来是有条小蛇从草丛钻出来,那小鹅却一点不怕冲上去就用翅膀扑打用嘴去啄,吓得那蛇一个转弯跑了。
苏小四眼睛都亮了:“哇,咱家这鹅这么小就能看家护鸡哎!”
苏小五得意洋洋:“我说了嘛,它们是战斗鹅!”
依旧是鸡鸭鹅列队,孩子们护驾前后。
只是这回,多了一两个装得满满的竹枝袋。
快到村口时,又引来新一轮“围观”。
“哟呵,这又回来了。”
“这不是下午的那群鸡鸭吗?都没丢?”
“咋跟着走还带跟着回,还是全全乎乎地一个没少的回?”
等回到家,苏老太站在院子门口远远瞧着:“哎哟,我的小乖乖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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