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瞪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怎么看苏月苒怎么觉得毛骨悚然。
就在它还晕乎乎地打转时，海下忽然传来一声奶糯糯的呼唤：“小舰，你来一下！”
【啥？小贱？！】
军舰鸟顿时一个激灵，它“唰”地扇着翅膀飞了下来，停在苏月苒面前，气呼呼地竖起羽毛，扯着嗓子。
【小胖丫头！不许叫我小舰！要叫就叫军！大！爷！】
“军大爷”这三个字它拖得极长，像是要把气势拉满。
可惜声音再大，在苏月苒眼里，也就和一只撒泼的公鸡差不多。
小丫头眨了眨眼，偏偏懒得理它。她小手一伸，在渔网上翻翻找找，动作极为认真，像是在寻宝。
军舰鸟眼睛瞪得溜圆。
【哎哎哎！你听见没有？！回答我！】
苏月苒理都没理，直接挑出了一只大胖鱿鱼，雪白的触须还在扭啊扭，活力十足。
她一脸认真地盯着鱿鱼，仿佛那才是她此刻的谈话对象。
“......”
军舰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喂！小胖丫头！我让你叫我军大爷！你是不是耳朵进水啦？！】
它气急败坏地扑扇着翅膀，慢慢凑了过来。
那小小的黑脑袋越靠越近，眼神里满是质问和怒火，黑溜溜的眼珠直勾勾瞪着苏月苒。
它凑得太近，甚至喷出来的热气都扑在了苏月苒脸上，还带着点鱼腥味。
苏月苒嫌弃得往后一仰，眼珠子骨碌一转，心里已经有了鬼点子。
小姑娘眼皮一抬，眼神古灵精怪，唇角勾起一个狡黠的笑。
她猛地拿起手中的大胖鱿鱼，往军舰鸟的方向一挤。
“啪叽！”
鱿鱼整个身子就跟飞镖似的甩了出去。
军舰鸟本来没防备，正鼓着腮帮子准备再吼一嗓子。
结果下一秒，一只惊慌失措的大鱿鱼扑腾着触须，直直贴到它脸上。
【大爷我.......呱！】
它话没说完，鱿鱼吓得猛一喷。
“噗哧！”
一股冰凉刺骨的水柱直接喷进军舰鸟的脸上，喷得它羽毛瞬间塌下来，变成了一只灰溜溜的落汤鸡。
【呱！】
滚啊！
【呱呱呱呱呱！！！】
军舰鸟在空中乱扑腾，翅膀抖得水花乱飞。
它气得直跺脚，可惜它脚没地方踩，只能在空中乱蹬，活像个被洗过头的傻大个。
“哈哈哈哈！”
苏月苒笑得前仰后合，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还要叫你军大爷嘛？小舰，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军大爷的威风啊？”
说着，她还顺手把军舰鸟身上的鱿鱼给取了下来。
军舰鸟差点没当场晕过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小胖丫头简直是我的克星！
谁叫它非要和这小丫头较劲呢？
这仗，好像还真没赢过。
它呆滞地悬在海面上，湿漉漉地滴着水，明明气得要命，却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在海里，它还是斗不过这死丫头？！
它一向仗着会飞，海鸟里也算威风八面，哪儿轮得到别人拿它开涮。
可自打认识这小丫头，自己怎么就总是被整得灰头土脸呢？
军舰鸟眨巴眨巴着眼睛，湿漉漉的羽毛贴在身上，显得又丑又狼狈。
水珠顺着它的毛发“滴答滴答”往下掉，眼睛还眨个不停，眨着眨着，居然......哭了。
【哇呜呜呜呜......】
大海之上，顿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
苏月苒一愣，没料到这鸟居然还会哭。
她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军舰鸟一边扑闪着半湿不干的翅膀，一边委屈巴巴地嚎。
【呜呜呜呜，我容易吗我？】
军舰鸟哭得抽抽嗒嗒，嗓子里还带着点鼻音。
【小胖丫头，你专门欺负我，呜呜呜，我不活了呜呜呜......】
这哭声，真是又长又响，带着一股子凄惨劲儿，活像哪家没吃饱的小孩在地上打滚。
军舰鸟眼泪哗啦啦地掉，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活脱脱一只被抛弃的可怜鸟崽。
苏月苒本来还想笑，可见它哭得肩膀一耸一耸，连小翅膀都抽抽嗒嗒抖个不停，笑意硬是被生生憋了回去。
她就丢了条鱿鱼过去，还没真打它呢，这鸟哭得这么像受了天大委屈？
苏月苒忍不住朝它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别嚎啦！”
可军舰鸟完全没打算停，哭得更惨了，声音哽咽得像打雷。
【呜呜呜，你偏心！你就喜欢那红脚傻子！天天和它贴贴！你就不喜欢我！呜呜呜，我命苦啊......】
【呜呜......呜哇哇......我真是世界上最惨的鸟了......】
苏月苒：“......”
她突然觉得脑袋有点疼。
军舰鸟越哭越起劲，眼泪鼻涕混在一块儿，哭声一声高一声低，仿佛在海面上唱“悲情交响曲”。
哭着哭着，它还没控制好翅膀，翅膀一抖，扑腾失了平衡。
突然“啪嗒”一声，从空中掉了下来。
“啪叽！”
苏月苒眼疾手快，双手往前一接，正好把这只哭唧唧的大鸟接在怀里。
苏月苒怀里顿时多了一只又湿又软的鸟，抱着的手感和她想象里的“蓬松大鸟”完全不一样。
军舰鸟还在哭，眼睛红红的，水润润的，泪珠子还挂在眼角，模样可怜兮兮，脑袋却下意识往苏月苒怀里一拱，下意识地“咕噜”一声舒服地蹭了蹭。
【呜呜呜，你别凶我了......】
它哭得抽抽噎噎，小身子一抖一抖，活像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崽子。
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她一个不答应，自己又要遭老罪了。
苏月苒愣了一瞬，看着怀里这一团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一软。
“好啦好啦，别哭啦。”
她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揉了揉军舰鸟的脑袋瓜。
那羽毛外面湿漉漉的，但是摸起来是软的有点温热，苏月苒的动作温柔极了。
军舰鸟愣了一下，立刻安静了几分，眼神从湿漉漉变成了怔怔的。
黑溜溜的眼珠子微微眯起，仿佛一只被顺毛的大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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