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山,鸡群立刻熟门熟路,三五成群地散开,小鸡们扑棱着翅膀,在林子边“咯咯咯”地叫着,在草丛里找虫子吃。
苏月苒蹲在不远处,睁着一双亮晶晶的杏眸,好奇地看着脚边一小树。
那树的叶片细细的,排列得整整齐齐,仿佛小手掌一般。
风一吹,它们轻轻颤抖,好像在跟人打招呼一样。
“咦,你们在笑么?”小姑娘眨巴着眼睛,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一片叶子。
只见那片叶子像是受了惊的小娃娃,“唰”地一下合拢起来,紧紧抱住自己,仿佛不好意思似的。
苏月苒乐了,小奶音里满是惊喜:“哎呀!你会害羞呀!”
她伸出指尖,一点点摸向旁边的叶片。
那片叶子也立刻闭合起来,接着第三片、第四片......每一片都随着她的动作,乖乖收拢。
小姑娘咯咯笑着,小手轻点,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宝藏。
这一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面前这丛小草的情绪,害羞、紧张,但同时也带着雀跃和喜欢,就像小孩儿第一次遇到好朋友,既害怕靠近,又忍不住想亲近,好像在说“你来摸我我很高兴”。
苏月苒忍不住又去逗弄它,小手一点点轻抚,含羞草乖乖配合,叶子一会儿合上,一会儿慢慢张开,像是在和小姑娘玩起了小游戏。
不远处,苏小六正追着一只调皮的小鸡,结果小鸡扑棱着翅膀跳到树根下,他扑了个空,摔得屁股上全是草屑。
正准备站起来,他就看见妹妹蹲在地上,一脸认真地跟一株小草玩得不亦乐乎。
苏小六干脆不追鸡了,兴冲冲地跟着妹妹跑到一片草丛边,忽然看见苏月苒蹲在地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棵小草。
“小柒,你在看啥呢?”
他凑过去,顺着妹妹的目光一看,才发现那小草叶片细长,成对相对生长,随着苏月苒的手指轻轻一碰,就立刻“羞答答”地合拢了起来。
苏小六眼睛一亮,伸手也去碰:“哈哈,这不就是含羞草嘛!”
含羞草被他摸到的那一片,叶子迟疑了一下,才慢吞吞合拢起来,和刚才苏月苒一碰就立马合拢的热情劲儿截然不同。
“哈哈,好玩!”
苏小六乐得直咧嘴,学着妹妹的样子,一下一下去戳。
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不太对劲:“咦,咋这些叶子不张开了?”
果然,被他戳过的地方,叶片死活不愿意再展开,像是在赌气似的,紧紧闭着。
苏月苒歪着小脑袋,眨巴着眼睛,伸出小手轻轻抚过含羞草的叶片。
奇怪的是,刚刚还紧闭的叶子居然像是被安抚了似的,慢慢舒展开来,甚至微微颤动,好像在向她控诉苏小六的粗鲁行为。
“咦?小柒,它们只喜欢你呀。”
苏小六有些不服气,又去碰了一下,可结果还是一样,含羞草“啪”地一合上,就不再展开了。
他嘟囔着撅嘴:“哼,偏心的小草。”
苏月苒“扑哧”笑出声来,挽着苏小六的手,小丫头的脑袋靠上去,又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含羞草。
“喂,小柒!小六!你们两个在干嘛呢,快走啦!”
前头传来苏小四的声音,他和苏小五已经带着鸡群走远了一些,此刻回头冲他们招手。
“哎呀,咱们得走啦。”苏月苒依依不舍地抚摸着含羞草,轻声说道:“小草,再见啦。下次我还会来看你们的。”
含羞草自然没法回答,但那舒展开的叶片在风里轻轻摆动,好像真在跟她点头。
小姑娘笑眯眯地站起身,拉着苏小六的手往前跑。
等他们走远了,那丛含羞草依旧轻轻摇曳着,仿佛在回忆方才那双温暖的小手。
回到院子没多久,他们又把家里那群鸭子、鹅给赶出来了。
鹅一出来就昂着脖子“嘎嘎嘎”叫,像个领头的将军。
鸭子们“嘎嘎嘎”地跟在后头,摇摇摆摆,好似一队笨拙的小兵。
苏月苒和几个哥哥手里还拿着水桶和耙子,准备去海边碰碰运气。
这几天虽不是大潮赶海的好时候,可沙滩上依旧热闹。
大人们三三两两,提着小桶小铲子,边走边弯腰翻沙子,想要碰碰运气,时不时传来一声惊喜:“哎呀!这有个蛤蜊!”
孩子们跟着鸭鹅一起奔到海滩上,阳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孩子们光着脚踩在沙滩上,咯吱咯吱的,凉凉的海水冲刷过脚背,痒痒的,舒服极了。
海风扑面而来,咸咸的,吹得人眼睛眯成一条缝。
现在鸭鹅们已经不是当初那群小毛球了,一个个羽毛油光发亮,个头也大了不少。
它们一到沙滩,立刻低头找吃的。
“快看快看!大鹅刨出来一个大贝壳!”
“快捡快捡!”
果然,一只大白鹅用扁扁的嘴巴“咔哒咔哒”地拍打着沙子,翻出个大贝壳。
可惜它的嘴再硬也打不开,急得它伸长脖子“嘎!嘎!”地直嚷嚷。
“来了来了!”
苏小四一马当先,蹲下身飞快捡起那个贝壳,得意地举起来:“嘿嘿,咱家大白鹅真厉害!”
小家伙们一点不含糊,摇摇摆摆地追着海浪跑,翻出的不仅有贝类,还时不时啄到些小鱼小虾。
那些个小不点儿还来不及逃,就被它们“咕叽”一口吞掉了,吃得欢快极了。
鸭子们也不甘示弱,“扑腾扑腾”追着水浪,偶尔能捉到一只小螃蟹,得意得嘎嘎叫半天。
不一会儿,鸭子们又叼上来了几颗贝壳。
“嘎嘎嘎!”
它们兴奋得扭着屁股,把贝壳丢到沙滩上,那些贝壳太大了他们吞不下去,于是就用嘴巴啄了几下都没啄开。
苏小四眼尖,立马跑过去捡起来,笑嘻嘻地说:“哎呀!又有收获啦!”
“哎呀呀,咱们家的鸭鹅才是真正的赶海高手啊!”
苏小五叉着腰感叹。
“可不是嘛,”苏月苒笑弯了眼,软软糯糯地说,“它们翻出来大的,咱们就捡走,小的它们自己吃掉,这样大家都有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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