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目光扫过众将:“北境王不除,北疆永无宁日。今日我们若退兵,他日他必卷土重来,到时战火重燃,死伤更甚。这个罪责,我赵天担不起,你们也担不起。”
戚继光肃然:“赵兄的意思是……”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赵天一字一句,“先破大同,再回京城。一切罪责,我赵天一人承担!”
众将热血沸腾,齐声道:“愿随国公爷死战!”
戚继光也起身抱拳:“戚某愿与赵兄共进退!”
计议已定,接下来便是如何破城。
“强攻不可取,只能智取。”赵天道,“我观察过,大同城虽坚,但护城河引的是桑干河支流。若我们……”
他低声说出计划,众将听得眼睛发亮。
三日后,深夜。
大同城南,明军大营一片寂静,似乎都已入睡。城头守军连日戒备,也已疲惫,巡逻队稀稀疏疏。
子时三刻,南门忽然传来巨响!火光冲天!
“敌袭!敌袭!”守军惊呼。
然而,当守军匆忙赶赴南门时,却发现只是几处草人被点燃,制造混乱。而真正的杀招,在城西。
西城墙外,护城河的水位正在急速下降!原来,赵天命人连夜在上游筑坝截流,又挖开数条沟渠,将河水引走。不到半个时辰,护城河竟见了底!
“冲啊!”王允虎率五千敢死队,踏着河床直扑城墙!
守军大惊,急忙调兵防御。但西城本就是防守薄弱处,加上河水突然干涸,守军措手不及。
敢死队架起云梯,奋勇攀登。城头箭矢如雨,滚石擂木不断落下,但敢死队悍不畏死,前赴后继。
激战半个时辰,终于有数十人登上城头,打开一个缺口!
“杀进去!”王允虎身先士卒,率部涌入。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城墙上忽然竖起无数火把,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紧接着,四周响起震天喊杀声——叛军伏兵四起,将入城的敢死队团团围住!
“中计了!快撤!”王允虎大惊。
但退路已被切断。叛军显然早有准备,就等他们入瓮。
城外,赵天见势不妙,急令:“鸣金收兵!弓箭手掩护!”
但城头红衣大炮响了!
“轰!轰!轰!”
炮弹落在明军阵中,顿时人仰马翻,死伤惨重。更有炮弹直接命中攻城器械,燃起大火。
“撤退!全军撤退!”赵天咬牙下令。
这一战,敢死队几乎全军覆没,王允虎负伤被俘。明军伤亡三千余人,士气大挫。
退回大营,众将面色灰败。
戚继光叹道:“北境王果然有能人,竟识破了我们的计策。”
曹磊怒道:“定有内奸泄露军情!否则他们怎知我们会从西门进攻?”
赵天沉默不语。这次失败,确实蹊跷。计划只有少数高级将领知道,难道……
他目光扫过帐内众将,心中疑窦丛生。
就在这时,亲兵来报:“国公爷,城头……城头挂出了王将军的首级!”
“什么?!”赵天霍然起身。
众人冲出大帐,望向大同城。只见城头高杆上,果然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虽然距离远看不清面容,但那身铠甲,分明是王允虎的!
“允虎……”赵天双目赤红,几乎咬碎钢牙。
曹磊跪地痛哭:“国公爷!末将请战!为允虎报仇!”
众将纷纷请战,群情激愤。
但赵天强迫自己冷静:“不能冲动。敌军正希望我们失去理智,贸然攻城。”
他转身回帐,声音嘶哑:“厚葬阵亡将士。王将军的仇……我一定会报。”
当夜,赵天独坐帐中,对着地图沉思。王允虎战死,不仅是折损一员大将,更意味着军中很可能真有内奸。
会是谁?
曹磊?不可能,他是自己一手提拔的。
戚继光?他千里驰援,更无理由。
其他将领……赵天一个个回想,却理不出头绪。
正烦闷间,帐外忽然传来轻微响动。
“谁?”赵天警觉按剑。
帐帘掀起,一个黑衣人闪身而入,身手矫健。
赵天正要拔剑,黑衣人却拉下面罩:“国公爷,是我。”
“沈墨?!”赵天大惊,“你怎么来了?”
沈墨风尘仆仆,低声道:“卑职奉陛下密旨而来。陛下……恐怕就在这几日了。”
赵天心头一沉:“陛下有何旨意?”
沈墨取出一道密旨,赵天跪接。旨意很简单:速破大同,然后火速回京。若事不可为,可先回京,北境之事日后再议。
“陛下还是担心朝局。”赵天收起密旨,“但大同……”
“国公爷,卑职此来,还有要事禀报。”沈墨压低声音,“锦衣卫查到,曹正淳与北境王确有勾结!他们之间的联络人,就是冯坤!”
赵天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实证,还是心中一寒:“可有证据?”
“有书信往来为证,但都被曹正淳销毁了。不过,我们抓到了一个关键人物——北境王派往京城的信使。他招供,曹正淳答应在北境王起事时,在朝中制造混乱,牵制朝廷兵力。作为回报,北境王许以裂土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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