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的清晨,灵堂的烛火还在跳动,映得张轶凡的脸忽明忽暗。他早早起床,帮着小洁的母亲准备早饭,熬粥时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还特意把咸菜切成碎末,说老人牙口不好,吃着方便。
“妈,您喝点粥,垫垫肚子,今天还要去接小洁的遗体。”他端着粥碗递过去,语气温柔得像往常一样,只是眼底的红血丝,还残留着“彻夜难眠”的痕迹。
小洁的母亲接过粥碗,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都怪我,要是早点办护照,就能去泰国看看小洁……”
“妈,不怪您,是我没照顾好她。”张轶凡坐在一旁,轻轻拍着老人的背,手指却在不经意间,划过手机屏幕——上面是他和一个陌生号码的聊天记录,只有简短的一句:“遗体顺利回国,按计划进行。”
上午十点,张轶凡带着小洁的父母,去机场接遗体。看到覆盖着白布的灵柩时,小洁的母亲当场哭晕过去,张轶凡慌忙抱住她,一边喊着“妈”,一边给她掐人中,脸上满是焦急和悲痛。周围的工作人员和路人,都被这一幕打动,纷纷上前帮忙,没人注意到他抱着老人的手,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而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两名便衣民警正举着相机,悄悄记录着这一切。“目标全程表现得悲痛又周到,没发现异常举动。”一名民警对着对讲机低声汇报,“不过刚才在办理遗体交接手续时,他趁老人不注意,偷偷看了好几次手机,神色有点紧张。”
对讲机那头传来陆野的声音:“继续盯着,重点观察他和谁联系,有没有私下传递东西。另外,技术队已经破解了那个注销的网红账号,发现她和张轶凡在案发前,频繁通过加密软件聊天,内容涉及‘钱’‘旅游’‘事后安排’,但具体信息被删除了,正在尝试恢复。”
“收到!”
下午,张轶凡去殡仪馆确认葬礼流程。在休息室等待时,他借口去洗手间,走到走廊的僻静处,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声音压得极低:“……钱什么时候到账?我这边快撑不住了,葬礼结束后,他们肯定会问起小洁的保险……”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张轶凡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别跟我耍花样,当初说好的,事成之后给我五十万……”他话没说完,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立刻掐断电话,把手机揣进怀里,整理了一下丧服,装作悲伤的样子,慢慢走回休息室。
这一幕,恰好被跟踪他的便衣民警看在眼里。“目标和陌生号码通话,提到了‘钱’‘保险’‘五十万’!”民警迅速汇报,“我们已经定位了这个号码,是一个境外的虚拟号码,正在追踪来源。”
消息传到滨海市刑侦支队时,陆野正看着泰国警方传来的毒理学检测报告。“死者体内检测出微量劳拉西泮成分,虽然剂量不高,但足以导致意识模糊、肢体无力!”小陈拿着报告冲进办公室,语气激动,“这种药物属于管制类镇静催眠药,正常情况下很难获取,张轶凡肯定有问题!”
陆野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劳拉西泮!这就是关键证据!小陈,立刻联系泰国警方,查张轶凡在普吉岛期间的药店购买记录,尤其是案发前一周的;老林,查张轶凡有没有通过非法渠道购买过这种药物,还有他提到的‘保险’,重点查境外保单!”
“明白!”
傍晚,张轶凡回到小洁父母家,刚进门就看到老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小洁的银行卡。“轶凡,这是小洁的工资卡,你帮我查一下,里面还有多少钱。”小洁的父亲语气疲惫,“以后这钱,就留给孩子当学费。”
张轶凡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依旧平静:“爸,您放心,我明天就去银行查。”他接过银行卡,指尖碰到卡片的瞬间,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偷偷取走卡里十万块打赏网红的事——还好他后来补了回去,不然现在肯定露馅。
夜深人静时,张轶凡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儿,眼神复杂。他轻轻起身,走到阳台,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还未到账的五十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以为这场戏演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那些藏在假面下的破绽,早已被陆野团队一一捕捉,而一张正义的网,正在慢慢向他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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