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市至哈尔滨的火车刚驶出站台,城郊一处废弃仓库里,杨树彬正烦躁地踱步,黑色T恤被冷汗浸湿,贴在后背。他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张玉良发来的消息:“警察去哈尔滨了,道外区的摊子不能待了,赶紧撤。”
“撤?往哪撤!”杨树彬猛地把手机摔在地上,屏幕裂开一道蛛网。半个月前在吉林市602室,他和张玉良、戢红杰处理掉那两个女人时,明明用动物血、流浪猫毛发伪造了现场,甚至故意留下“杨树彬”的假身份,就是想让警方往死胡同里钻,可没想到,那个叫林娟的女人竟然跑了,还把“良子”的狼头纹身、哈尔滨的过往全说了出去。
他走到仓库角落,掀开一块破旧的帆布,下面藏着一把羊角锤——正是在哈尔滨道外区旧货市场买的,锤头缝隙里还沾着一点干涸的暗红色痕迹。杨树彬盯着锤头,喉咙发紧,那天晚上,张玉良用这把锤子砸向第一个女人时,骨头碎裂的声音,至今还在他耳边回响。他以为清理得够干净,可警方还是追来了,甚至追到了哈尔滨的老巢。
“彬哥,别慌!”戢红杰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面包和矿泉水,“良子已经联系好下一个落脚点,在辽宁营口,咱们今晚就走,警察找不到那儿。”
杨树彬没说话,拿起羊角锤,用抹布反复擦拭锤头,可那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刻在了上面,怎么擦都擦不掉。他突然想起在吉林市宾馆楼下,那张用受害者血迹写的警告纸条——他以为用威胁能让警方退缩,可现在看来,反而暴露了他们的慌不择路。
“林娟那个女人,为什么没弄死她!”杨树彬的声音发颤,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当初关着林娟时,他就说过要“斩草除根”,可张玉良觉得留着她还有用,能打听点外面的消息,结果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戢红杰低下头,不敢说话。她知道杨树彬的脾气,发起火来像头疯狼,可只有她见过,每次作案后,杨树彬都会躲在角落里,偷偷发抖——他嘴上说着“不怕死”,心里却比谁都怕被警察抓住,怕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夜里来找他索命。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杨树彬瞬间绷紧了神经,抓起羊角锤躲在门后,眼睛死死盯着门口。戢红杰也吓得脸色惨白,攥着塑料袋的手不停发抖。直到张玉良推门进来,两人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警察撤了吗?”杨树彬急切地问。
“撤了,往火车站方向去了,”张玉良擦了擦脸上的汗,“不过哈尔滨这边的兄弟说,警察查了咱们的老底,连1996年偷东西的案子都翻出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杨树彬点点头,把羊角锤塞进背包,又拿起地上摔裂的手机,取出电话卡掰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手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从吉林到哈尔滨,再到即将前往的营口,他们像丧家之犬,一路逃亡,可警方的脚步,却越来越近,仿佛随时都会从背后追上来,把他拽进冰冷的手铐里。
与此同时,吉林市重案组办公室里,赵刚正盯着桌上的地图,手指在吉林、哈尔滨、营口三个城市之间画着线。“根据哈尔滨警方的线索,张玉良有个远房亲戚在营口,开了家小旅馆,”赵刚指着地图上的营口,“他们很可能躲到那里去了!”
小陈立刻拿起电话,联系营口警方,请求协助排查那家小旅馆。技术民警也传来消息:“哈尔滨旧货市场摊主说的羊角锤,是本地一个小作坊生产的,我们查了销售记录,半个月前,确实有一个穿灰色夹克的高个男人,买过一把同款羊角锤,付款方式是现金,没留下身份信息,但作坊老板记得,那男人说话带着点哈尔滨口音,和杨树彬的籍贯吻合!”
线索一点点串联起来,从吉林的假身份,到哈尔滨的旧影,再到营口的落脚点,以及那把独一无二的羊角锤,警方的包围圈,正慢慢缩小,朝着藏在暗处的杨树彬、张玉良、戢红杰,一点点收紧。
仓库里,杨树彬三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张玉良推着车,戢红杰跟在后面,而杨树彬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仓库——这里藏着他们的罪恶,也藏着他们的恐惧。他不知道下一个落脚点能待多久,也不知道警方会不会追来,他只知道,必须跑,不停地跑,直到再也跑不动的那一天。
夜色渐深,仓库的门被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的黑暗与罪恶。可门外的世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们,一步步走进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而那些还没找到的受害者,那些凝固的血迹,那些未说出口的真相,也终将在这场跨越三省的追击中,一点点揭开,让正义,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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