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夕阳刚沉到围墙后面,刘教官看了眼表:“七点了,这会儿去食堂,估计只剩剩饭剩菜了。”
陆狂没说话,扛着最后一组杠铃放下时,胳膊已经抖得抬不起来。后背的伤被汗水泡得发涨,他咬着牙往食堂跑,碎石子硌得脚底生疼,却跑得比来时更快——他太饿了,从中午到现在,只啃了半块干面包。
食堂是栋圆顶建筑,比人类区的宿舍气派得多,门口挂着块木牌:【十区共餐,以力得食】。陆狂冲进去时,里面已经没多少人,只有几个哥布林在舔盘子,还有个虎背熊腰的兽人站在打饭窗口前。
窗口里的食堂阿姨正用长勺敲着最后一个餐盘,盘里躺着两块油光锃亮的叉烧,酱汁顺着边缘往下淌,香气勾得人肚子直叫。
“这两块叉烧,给我。”兽人瓮声瓮气地说,他转过身,陆狂才看清——这家伙至少两米高,肩膀比门还宽,胳膊上的肌肉像铁块似的堆着,校服的袖子被撑得鼓鼓囊囊,是兽人区的新生。
食堂阿姨举着长勺,往陆狂这边偏了偏:“后面还有个学弟呢,得问问他。”
陆狂喘着气,指节攥得发白:“一人一块。”
兽人笑了,声音像闷雷:“万物高校的规矩,想吃肉?得打赢我。”他往旁边的空桌子一指,“敢不敢?”
陆狂把书包往地上一扔,校服拉链扯到顶,露出里面沾着血的T恤:“来。”
周围的哥布林瞬间围了上来,拍着桌子起哄。兽人活动了下脖子,骨节响得像掰木头,他没立刻动手,只是往陆狂面前一站——那影子几乎把陆狂整个人罩住。
“我叫石猛,兽人区的。”他咧开嘴,露出尖牙,“打赢我,叉烧归你;输了,连白饭都别想吃。”
话音未落,石猛的拳头已经砸了过来。拳风带着腥气,直奔陆狂面门。陆狂矮身躲开,拳头擦着他的头皮过去,砸在后面的铁皮柜上,“哐”的一声,铁皮凹进去一大块。
好快!陆狂心里一惊,这兽人看着笨重,动作却比王虎还敏捷。他不敢怠慢,借着矮身的惯性,往石猛的腿弯扫了一脚——这是格斗里对付高大对手的妙招,专打支撑点。
但石猛的腿像铁柱似的,陆狂的脚踢上去,震得自己脚踝发麻。石猛低头看了眼,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反手就往陆狂背上拍。
陆狂赶紧往前扑,躲开这一巴掌,后背却还是被扫到一点,疼得他差点喘不过气。他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绕到石猛身后,拳头照着对方的后腰砸过去——又是一记爆肾拳。
“嗯?”石猛闷哼一声,转过身,眼神里多了点惊讶,“有点意思。”他没再留手,双臂张开,像抓小鸡似的往陆狂身上罩。
陆狂只能绕着桌子跑,利用灵活的身形躲闪。他知道自己硬拼肯定吃亏,只能靠速度消耗对方。石猛的拳头一次次砸空,打在桌子上、墙壁上,发出震天响,食堂的碗碟都被震得叮当响。
就这样耗了快半小时,陆狂的呼吸越来越粗,腿像灌了铅,后背的伤疼得他视线发花。石猛也有点喘,但眼神依旧凶狠,他突然猛地一跺脚,地面震得陆狂一个趔趄。
就是现在!石猛抓住机会,大手一把攥住陆狂的后衣领,像拎小猫似的把他举了起来。陆狂的拳头还在往他胳膊上砸,可对方的肌肉硬得像石头,根本没用。
“结束了。”石猛把陆狂往旁边一扔,他摔在地上,撞翻了一把椅子,彻底没了力气。
石猛拿起餐盘里的两块叉烧,往嘴里塞了一块,另一块揣进兜里,看都没看陆狂,转身走了。
周围的哥布林哄笑着散开,食堂阿姨摇了摇头,给陆狂舀了一勺白饭,又夹了几根咸菜:“吃吧,别饿着。”
陆狂趴在桌子上,半天没动。白饭混着咸菜,在嘴里嚼着,没一点味道。他看着石猛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1.6米的身高,突然觉得刘教官说得对——他太瘦了,太弱了。
食堂的灯忽明忽暗,陆狂慢慢把白饭咽下去。胃里空荡荡的,心里却憋着一股火。他想起石猛后腰被打中的地方,刚才那记爆肾拳,对方明明疼了——说明再硬的身板,也有弱点。
他不是赢不了,只是还不够强。
陆狂把最后一口咸菜扒进嘴里,站起身,捡起地上的书包。走出食堂时,月光正照在万物高校的围墙上,把十个区的木牌映得清清楚楚。
明天就是新生迎接会了。他摸了摸左眼的疤,脚步慢慢稳了下来——输了今天的叉烧,那就赢回明天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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