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灯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负重越野的队伍已经解散,只剩下陆狂和李飞、赵猛三人坐在场边的石阶上。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得训练服猎猎作响,远处传来其他班级零星的训练声,衬得这里格外安静。
陆狂手里捏着一块磨损的计分牌,上面用炭笔写着两个模糊的字母——那是他偷偷从教务处的实力排行榜上抄来的评级:自己是C+,虎林是B-。
这个评级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已经很久了。
C+,意味着他刚刚摸到“合格学员”的门槛,在高一新生里或许能排进前十,可放在整个万物高校,连中游都算不上;而虎林的B-,代表着“优秀学员”的入门级,已经具备挑战高二老生的实力——这就是他和虎林之间,明面上的差距。
更别说擂台上那些如同大山般的存在:龙大的SS级,阿奔的SS级,老鬼和雷拳的S+到SS级……他们的名字后面跟着的评级,像一道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横亘在陆狂面前。
“狂哥,你在想啥呢?”李飞啃着干硬的馒头,含糊不清地问,“今天虎林那事儿,看得我到现在腿还软呢。两百多人啊,居然被阿奔前辈一个人干翻了……”
赵猛也点点头,黝黑的脸上带着后怕:“那哪是打架啊,简直是单方面碾压。阿奔前辈的拳头都没怎么使劲,就跟拍苍蝇似的,一拳一个……”
陆狂把计分牌揣回兜里,抬头看向办公楼的方向,那里的灯光依旧亮着,第六届毕业生应该还在休息。他沉默了很久,突然开口:“明天,我们也去挑战阿奔前辈。”
“啊?”李飞嘴里的馒头差点掉下来,眼睛瞪得溜圆,“狂哥,你没发烧吧?虎林带着两百多人都被打成那样,我们三个班加起来才八十多号人,去了不是送菜吗?”
赵猛也急了,粗声粗气地说:“狂哥,我知道你想变强,但也不能拿鸡蛋碰石头啊!阿奔前辈可是能跟龙大战半小时的狠角色,我们这点实力,怕是连他三招都接不住!”
陆狂摇了摇头,目光异常坚定:“不是我们,是我。”
“啥?”李飞和赵猛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我要跟他单挑。”陆狂的声音很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就我一个人,跟阿奔前辈打一场。”
李飞彻底傻了,手里的馒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单……单挑?狂哥,你没开玩笑吧?”
“我没开玩笑。”陆狂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我必须去。”
他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有多疯狂。C+对战SS级,这就像是刚出生的狼崽,要去挑战森林里的狮王,连梁教官怕是都会骂他自不量力。
可他必须去。
从入学那天被龙大一拳打晕开始,从第一次挑战赵猛差点被打断胳膊开始,从看着虎林的拳头砸向自己面门开始,他心里就憋着一股劲——一股想知道“自己到底能走到哪一步”的劲。
这股劲在看到阿奔横扫虎林两百人时,达到了顶点。
他想知道,自己这一个多月的地狱训练,到底练出了什么;想知道,C+和SS级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想知道,自己离“强者”这两个字,还有多远。
更重要的是,他想亲手触摸一下那道鸿沟——哪怕会被撞得头破血流。
“狂哥,你疯了!”李飞急得直跳脚,“你知道阿奔前辈是什么级别的吗?SS级!那是能一拳打穿钢板、硬接导弹碎片的怪物!你这C+的评级,在他面前跟纸糊的似的,上去就是挨揍,搞不好会被打残的!”
“我知道。”陆狂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拳头,指节上还有昨天训练时留下的擦伤,“我知道他很强,知道我可能撑不过三招,知道我这点实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那你还去?”赵猛的声音带着不解和焦急,“我们现在好好训练,等明年实力上去了再挑战不行吗?非要现在去送死?”
“不行。”陆狂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光芒里有渴望,有不甘,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有些坎,必须现在迈过去。有些差距,必须现在看清楚。”
他站起身,走到训练场中央,那里的沙袋还在微微晃动,上面布满了新旧交织的拳印——那是他一个多月来,用汗水和疼痛刻下的印记。
“你们还记得刚入学时的我吗?”陆狂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场上回荡,“那时候我连赵猛的三拳都接不住,被龙大一拳打晕,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李飞和赵猛沉默了。他们当然记得,那个时候的陆狂,虽然眼神里有股狠劲,却像只没长齐毛的幼兽,脆弱得不堪一击。
“是一次次的挑战,一次次的挨打,让我知道自己哪里弱,哪里需要变强。”陆狂一拳砸在沙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跟虎林打,我知道了力量的差距;跟梁教官对练,我知道了技巧的重要;看龙大和阿奔的对决,我知道了‘极限’这两个字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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