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音则是在听到“辅修技艺展示”时,心跳就漏了一拍。当云不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几乎是本能地低下头,筷子无意识地在碗里拨弄着米粒,声音细不可闻:“我……我再想想……”
月清影温和地开口:“不急,还有三个月,你们都有时间准备。无论参加与否,参加什么,尽力而为即可,不必有太大负担。”
话虽如此,但小比的传闻带来的影响,已经开始悄然改变云家宅院的日常节奏。
云破军练剑的时间更长了,剑风愈发凌厉,偶尔还会主动去找云不期请教一些实战中的应对策略。云丹心几乎住在了丹房,各种药材的消耗速度直线上升,空气中飘散的药味也更加复杂难辨。云符的工作台上,各种符纸和灵墨的品类明显增多,他时常对着自己绘制的符文陷入思考。云御开始有意识地加强和几只主要灵兽的沟通与配合训练,后山时常传来他指挥灵兽的吆喝声和灵兽的呼应声。云炼工坊的灯火熄灭得更晚了,图纸的更换频率却似乎慢了下来,更多的时间花在精细加工和反复调试上。
甚至连云玄,都更加频繁地拿出他的小罗盘和卦筹,时不时就算上一卦,虽然大多时候眉头紧锁,嘴里嘀咕着“变数”、“混沌”之类的词。
整个家庭,似乎被注入了一种无形的、积极向上的张力。连宅院里的灵气,都仿佛因为主人们更加专注的修炼而活跃了几分。
这种变化,自然逃不过云笑笑的眼睛。
小魔主托着肉嘟嘟的下巴,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看着院子里大哥挥汗如雨、二姐丹房隐约的火光、五哥工坊窗上映出的剪影,小脑袋瓜飞速运转。
“宗门小比……提前了?”她嘀咕着,“嗯,倒是个不错的契机。正好检验一下这段时间的‘培训成果’。”
在她看来,这简直是天赐良机!让她的“造反预备役”们在一个相对正式、又不会真正危及生命的场合,展示(和进一步锤炼)那些被她“改良”过的技能!大哥的魔改剑法,二姐的毒丹思路,三哥的诡异符文,四哥的灵兽协同,五哥的古怪机关,六姐的……呃,震撼音攻(虽然目前主要还是震撼自己人)……
“不过,”云笑笑皱起小眉头,“光展示还不够。得有点‘战术’才行。各自为战太浪费了,得让他们有点‘团队配合’的意识……虽然现在提这个有点早,但可以潜移默化嘛!”
她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自然而然”地让哥哥姐姐们在准备小比的过程中,开始思考彼此技能的配合问题。
直接说肯定不行,她只是个五岁宝宝。
那就……继续发挥“做梦老爷爷”的优良传统?
正好,六姐还在犹豫要不要参加呢。这是个突破口。
第二天,云笑笑又“碰巧”溜达到了云音的琴室外。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唢呐声,吹的正是《百鸟朝凤》,比起初次亮相时,已经流畅连贯了许多,甚至能听出一丝欢快昂扬的味道。
等云音练习告一段落,云笑笑才敲门进去。
“六姐,你练得越来越好听了!”云笑笑真心实意地夸赞。
云音放下唢呐,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还、还有很多不足。”
“六姐,”云笑笑爬上旁边的椅子,晃着小短腿,“小比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云音眼神一黯,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擂台斗法,我肯定不行。技艺展示……难道去吹这个吗?”她指了指唢呐,“会不会……太奇怪了?”毕竟,清音阁的认可是一回事,要在宗门那么多前辈和同门面前吹奏这种“俗乐”,又是另一回事了。
“怎么会奇怪呢!”云笑笑立刻反驳,“六姐,你忘了老爷爷说的吗?‘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真正的厉害,是不拘泥于形式的!你看大哥练剑,二姐炼丹,三哥画符,四哥驭兽,五哥炼器……每个人都在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变强呀!六姐你擅长声音,为什么不能用声音呢?”
云音咬着下唇,有些动摇。
“而且,”云笑笑凑近一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昨晚又梦到老爷爷了!老爷爷说,他看到咱们家最近很热闹,都在为小比准备,他很高兴。他还说,真正的强者,不仅要自己厉害,还要懂得和伙伴配合!就像……就像不同的乐器在一起,才能演奏出更丰富、更有力量的乐曲!”
“配合?”云音若有所思。
“对呀!”云笑笑用力点头,“老爷爷打了个比方:比如,大哥的剑很快,但如果有人能用声音干扰一下对手,大哥是不是更容易打中?二姐的丹药很厉害,但如果有人能用灵兽或者机关把丹药送到更准的位置,是不是效果更好?反过来,六姐你吹唢呐的时候,如果有人保护你,或者有人用符法给你增强声音,是不是也更安全、更厉害?”
云音的眼睛微微睁大。配合……她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音律的运用。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音修要么是独奏,要么是合奏,但合奏也是各自演奏自己的部分,形成和谐的整体。而笑笑(或者说“老爷爷”)说的,更像是……战斗中的功能性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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