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府中大部分人的头发都已排查过,剩下的嫌疑,几乎都落在了凌妙妙身上。这个认知让慕声的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阿声,你到底在想什么?”慕瑶见他神色变幻不定,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眼神冰冷,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担忧。
慕声回过神,压下心中的寒意,对着慕瑶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并未抵达眼底:“没什么,姐姐。既然你坚持要走,那我再去确认一件事,我们午后就动身,好不好?”他必须再去确认一下,不能冤枉了好人,但也绝不能放过坏人。
他不想让姐姐再为这些糟心事担忧,打算自己先把事情查清楚,若是真的是凌妙妙做的,他绝不会轻饶。这些年,他唯一的执念就是保护好姐姐,谁要是敢伤害她,他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慕瑶见他态度坚决,知道再劝也无用,只好点了点头:“好,那你快去快回,别耽误了行程。”她叮嘱道,眼中满是关切,“凡事小心些,不要冲动。”
“嗯。”慕声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凌妙妙居住的院落走去。他的步伐不快,每一步都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却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冷意,仿佛要去揭开一个隐藏已久的秘密。
柳拂衣看着慕声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对慕瑶道:“慕声似乎对林小姐有很深的误会。”他心思细腻,早已察觉到慕声对凌妙妙的敌意,只是一直没说破。
慕瑶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阿声他……只是太担心我了。林小姐虽然骄纵了些,但应该不至于做出借刀杀人的事吧?”话虽如此,她心里也有些不确定。毕竟,前几日“林虞”确实说过看到有人撕符纸的话,如今又出现了这根发丝,实在太过巧合,由不得人不多想。
柳拂衣沉默片刻,道:“我去看看,免得闹出什么不愉快。”他担心慕声年轻气盛,万一真的误会了凌妙妙,当众发难,不仅会让郡守府难堪,也会影响他们接下来的行程。说完,他也朝着凌妙妙的院落方向走去,脚步轻快,却带着一种沉稳的气场。
而此时的凌妙妙,还不知道一场针对她的“审判”即将到来。她正坐在房间里,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郡守大人,心里五味杂陈,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
房间里布置得极为精致,墙上挂着一幅仕女图,画工精湛,色彩艳丽;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釉色莹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混合着窗外飘来的花香,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可凌妙妙却毫无睡意,只是定定地看着郡守。
“虞儿,你这孩子,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一见为父就哭成这样?是不是在府里受了什么委屈?”郡守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伸手拍了拍凌妙妙的背,语气虽然带着平日里的官威,却难掩那份深沉的关切。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官服,胸前绣着象征身份的补子,面容威严,可此刻看着凌妙妙的眼神,却满是父亲对女儿的疼爱。
凌妙妙埋在他怀里,闻着那股熟悉的、混合着烟草和皂角的气息,眼泪流得更凶了。那是她父亲身上独有的味道,小时候,她总喜欢趴在父亲的怀里,闻着这个味道安然入睡。她知道,这不是她的父亲,只是一个和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可这张脸、这气息带来的亲切感,却让她无法抗拒,积压在心底的思念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爸……我没事……”她哽咽着,把到了嘴边的“父亲”两个字又咽了回去,换成了这个身体原本该叫的称呼,“爹,我就是……就是好想你。”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格外可怜。
郡守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这个女儿,从小被娇惯着,性子骄纵任性,平日里对他也是直呼其名,很少会这样依赖他,更别说抱着他哭了。他愣了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拍了拍她的头,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傻孩子,为父这不是回来了吗?这几日公务繁忙,没顾上看你,是为父的不是。”他以为女儿是因为他这几日没陪伴而闹情绪,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丫鬟紧张的声音,带着几分怯意:“小姐,慕公子来了,说是有要事找您。”小丫鬟显然是知道慕声和自家小姐之间有些不对付,生怕两人见面又起冲突,声音都有些发颤。
凌妙妙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她瞬间从郡守的怀里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她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那日她撕符纸的事,虽然她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可在别人看来,或许就是她的错,如今慕声找上门来,怕是没什么好事。
郡守见女儿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看向门外,沉声道:“让他进来吧。”他倒要看看,这个慕公子找他女儿有什么要事,能让她如此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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