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善殿废墟的阴风之中,黑色雾气翻涌如潮,怨女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几乎要凝成实质。凌妙妙、柳拂衣、慕瑶、慕声四人并肩而立,灵力在周身流转,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抵御着那刺骨的寒意。就在此时,一道鲜红的身影从雾气中缓缓走出,裙摆摇曳间,竟带着几分不惧妖邪的决绝。
“端阳帝姬?”凌妙妙率先认出了来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帝姬依旧穿着那身大红嫁衣,凤冠霞帔在这阴森的废墟中显得格外醒目,只是脸上没了昨日的泪痕,多了几分沉静与坚定。
慕瑶也有些意外,她明明请帝姬帮忙取定魂珠,却没想到她会亲自来到这凶险之地,还是这般打扮。“公主,此处危险,您怎么来了?”
端阳帝姬没有立刻回答,目光越过众人,径直望向站在稍远位置的刘泽。他周身灵光萦绕,轩辕剑悬浮身侧,正全神贯注地戒备着阵法核心,侧脸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稳,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扰乱他的心神。
她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一步步朝着刘泽走去。脚下的瓦砾发出“咯吱”的轻响,在这死寂的废墟中格外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她的脚步移动,空气中仿佛多了一丝微妙的张力。
走到刘泽面前,端阳帝姬停下脚步,仰头看着他,眼中没有了往日的骄纵,也没有了求而不得的失落,只剩下一片澄澈的认真。“刘泽。”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与妖气,“我有话想对你说。”
刘泽收回望向阵眼的目光,看向眼前的红衣女子,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公主请讲。”
端阳帝姬的脸颊微微泛红,却没有躲闪他的目光,反而挺直了脊背,像是宣告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一字一句道:“我要追你。”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连翻涌的雾气似乎都停顿了一瞬。凌妙妙惊讶地捂住了嘴,慕声和慕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柳拂衣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嘴角带着一丝了然的浅笑。
刘泽也有些怔忡,他没想到帝姬会在此刻、此地,说出这样的话。
端阳帝姬却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这几天,是我这辈子最难过的时候。柳拂衣的拒绝像一把刀,割得我心口生疼,我以为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她的目光落在刘泽脸上,带着一丝感激,“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你总出现在我面前。”
“你陪我在雨中说话,告诉我‘相爱不如相知’,说真正的爱该是成全;我哭的时候,你没有多余的道理,只是安静地陪着我,听我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你用昆仑镜照出我内心的执念,也用伏羲琴的余韵安抚我躁动的心……”她细数着这些日子的点滴,声音渐渐温柔,“你说风会为值得的风景停留,可你不知道,你这阵‘风’,早已在我心里刻下了痕迹。”
她抬手,轻轻拂过鬓边的珠花,那是昨日刘泽用冰花为她簪上的位置,仿佛还残留着一丝清冽的气息。“我想了很久,柳拂衣说得对,我值得最好的;你也说得对,喜欢一个人,就该去争取。以前我不懂,总以为执念是爱,可遇见你之后才明白,真正的心动,是看到你时的慌乱,是想起你时的暖意,是明知前路难行,却还是想跟着你走下去的勇气。”
“刘泽,”她再次抬头,眼中闪烁着堪比星辰的光芒,语气无比坚定,“我喜欢你。从今往后,我要追你。”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曲折的铺垫,只有最直白的心意,在这妖雾弥漫的阵前,像一束突然亮起的光,驱散了几分阴森与肃杀。
刘泽看着她眼中的认真,心中微动。他想起雨中廊下的对话,想起她抱着自己哭泣时的脆弱,想起她为了成全柳拂衣而选择帮助慕瑶的坦荡。这个骄傲的帝姬,在经历了失落与痛苦后,没有沉沦,反而学会了正视自己的内心,这份勇气,着实难得。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手,指尖凝聚起一丝灵力,轻轻一点。一道柔和的光晕从他指尖散开,落在端阳帝姬周身,将她嫁衣上沾染的妖气尽数驱散。“此处凶险,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但眼下,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端阳帝姬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仿佛他这句“收到了”,便是最好的答复。“好。”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莹白的珠子,正是慕瑶需要的定魂珠,“定魂珠我带来了,先诛妖邪,再谈其他。”
说着,她走到慕瑶身边,将定魂珠递过去,眼神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利落:“慕姑娘,这珠子你先用着,等解决了这大妖,我还有账要跟你算——毕竟,是你家柳拂衣,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慕瑶接过定魂珠,看着她眼中的释然与坚定,忍不住笑道:“好,随时奉陪。”
柳拂衣走上前,对着端阳帝姬微微颔首,眼中带着真诚的祝福:“公主能找到自己的心意,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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