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上自己的公务车,隔绝了外界的一切,魏建臣压抑的怒火和肝颤瞬间爆发。
他猛地一拳砸在车窗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吓得司机和副驾上的孙洪江一个哆嗦。
“妈的!姓陆的!老子跟你没完!”
魏建臣低声嘶吼着,胸口像风箱一样起伏。
司机根本不敢说话,连油门都踩的小心翼翼。
魏建臣喘息了很久,猛地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通了石健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魏建臣就对着话筒,几乎是咆哮着,将之前在陆云峰家中发生的那些,堪称魔幻现实主义的一幕幕,毫无逻辑地发泄出来。
从信心满满地冲上三楼,满怀期待地拉开背包,到看见书籍和光腚茶宠时的懵逼,再到纪委公安撤走,自己被警告的憋屈……
他语无伦次,却又咬牙切齿地说着,也顾不得车里的孙洪江和司机了。
电话那头的石健,原本还带着几分期待,饶有兴致地“嗯,啊”着。
随着魏建臣的讲述,他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最后只剩下透骨的冰凉和一丝隐藏不住的慌乱。
“二十万……没了?还……还放了个茶宠?”
石健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不是脚跟脚,时间掐的很紧吗?难道是臧大彪他……”
“肯定是臧大彪那个王八蛋搞的鬼!要么就是他手下那个光头吞了钱!”
魏建臣瞬间被提醒,也不管合不合理,正好是个迁怒的对象。
他立马吼道,“对,马上让他滚过来!还有那个光头!对质!必须对质!”
半个小时后,古道茶楼那个熟悉的隐秘包间内,气氛降到了冰点。
魏建臣和石健面色铁青地坐在主位。
臧大彪被紧急叫来,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和些许自负。
当他听明白事情原委后,也呆在当场。手里的茶杯,停在半空中。
“不可能!”臧大彪下意识地反驳,“光头跟我多年,虽然毛病不少,但吞这么大一笔钱,他没那个胆子!而且当时是他们三个一起去的!”
“打包票有个屁用,赶紧叫来,对质!”魏建臣吼道。
他现在已经快疯了。
很快,光头、黄毛和瘦子也被叫来。
面对魏建臣和石健吃人般的目光,以及臧大彪的质问,光头直接急了,赌咒发誓。
好在,黄毛留了一手。
他拿出手机,里面有他偷拍的,光头进入陆云峰家门前和出来后背包状态的对比照片,证明钱确实原封不动地带进去,空手出来。
“魏镇长,石主任,彪哥!这回你们信了吧!钱要是我们哥仨吞了,天打五雷轰!出门就让车撞死!”
光头脸红脖子粗地辩解,“我们按指示放好包,恢复好现场就撤了,中间绝对没再碰过!那包怎么就变成书和……和那玩意儿了,我们真不知道啊!”
黄毛收起手机,瘦子也在一旁拼命点头,指天画地证明清白。
包间里一时间乌烟瘴气,充满了互相怀疑和推诿的争吵,上演着一出精彩的“狗咬狗”戏码。
魏建臣心疼他那打水漂的十万,其中五万还是借的;
石健肉疼自己小姨子出的十万,本来还指望这事之后琢磨一下半拉那个呢;
臧大彪也懊恼自己那“赞助”出去的五万和可能泡汤的工程;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
“够了!”
石健猛地一拍桌子,制止了这毫无意义的争吵。
好歹是县府办主任,见过一些世面,争吵下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三角眼里闪着阴鸷的光,“吵什么吵!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环视一圈,声音冰冷:“事到如今,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我们都被那陆云峰给耍了!”
“他早就有所防备!这二十万,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最后一点侥幸,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弥漫的绝望。
就在这时,石健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着“刘芳芳”的名字。
他脸色难看地接通电话。
还没等他开口,刘芳芳那带着急切和期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声音不小,在安静的包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姐夫,怎么样?陆云峰被拷走了吗?什么时候能正式批捕?”
石健嘴角抽搐了一下,硬着头皮,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将残酷的现实告诉了刘芳芳。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爆发出一阵尖锐到刺耳,心痛到极点和愤怒的尖叫:
“什么?!钱没了?!他人还好好的?!”
“你们……你们这几个大老爷们是干什么吃的!啊?!连一个陆云峰都收拾不了?白白让老娘损失了十万块?”
“废物!你们都是他妈的废物!真让老娘瞧不起你们!!”
刘芳芳的痛骂如同连珠炮,丝毫不留情面,将魏建臣、石健和臧大彪都贬损得一无是处,字字句句都戳在他们的肺管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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