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晨雾未散,庭院里三寸高的阳和草沾着晨露。老仆苏成浇水时,见洛倾雪抱着摞解毒秘方从书房出来,素白长衫沾着墨渍,眼底带青影——显然为核对秘方熬了半宿。
“苏伯,叶枫和嫣然在吗?”洛倾雪声音微哑,臂弯里秘方夹着狼毫笔,“最后几页药性标好了,免得婚期村民求药乱了手脚。”
“正厅呢!老爷子定婚期,还念叨着要你去搭把手。”苏成放下水壶,“楚姑娘怀着孕,清颜腼腆,有你在踏实。”
洛倾雪轻步进正厅,刚到门口就听见老爷子拍桌:“三日后成婚!天暖适合嫣然养胎,清颜也盼了许久,一起办了省心!”她掀帘而入,见叶枫正轻覆嫣然手背护着她小腹,嫣然笑迎她;清颜站在旁,浅青襦裙衬得肤白,耳尖通红攥着衣角,低声道“倾雪姐早”。
“倾雪来得正好。”老爷子指了指空位,“婚期近,府里布置你多盯着。”
洛倾雪把秘方放桌:“爷爷放心,药材归置好了,抄了简易药方贴村口,不耽误婚事。”
嫣然拉过她的手,指桌上两块素帕:“我和清颜选喜帕纹样,她想绣景天,我想加阳和草,你帮看看。”
洛倾雪抚过帕子:“景天配阳和最好——景天象征长久,阳和草显生机。清颜绣工细,能绣好景天脉络;嫣然怀着重,绣几株简单阳和草就行。”
清颜眼睛亮了亮,低头道:“我这就拿针线,三日内绣好,给嫣然姐也留一块。”
“先吃早饭。”嫣然叫住她,“你昨夜选线熬到半宿,别累坏了。”
接下来三日,苏府满是喜庆。洛倾雪天不亮就归置药材、贴药方,回府后缠红绸、挂灯笼,还帮张婶盯喜糕火候;清颜守在西厢房绣喜帕,指尖被针扎出血就含一下,绣完就送嫣然过目,嫣然偶尔指点她“线松些更软和”,还拉她去庭院透气;洛倾雪路过时,会帮清颜拆改绣坏的帕子,免她着急。
婚期当天,洛倾雪先把急救药箱放正厅,贴纸条“不适先取药再叫我”,再拿锦盒去嫣然房——里面是支嵌碎玉的银簪,是她特意去镇上挑的嫁饰。
“我帮你梳头。”洛倾雪拿桃木梳理嫣然长发,“你头发亮,叶枫见了准喜欢。”
“我不担心这个。”嫣然抚着小腹,“清颜今早手抖得攥不住帕子,你去看看她,让她放宽心。”
洛倾雪刚出门,就见清颜穿水红嫁衣站廊下,脸色发白,碎发垂颊。
“别慌。”洛倾雪帮她别好碎发,“拜堂跟着司仪来,叶枫会护着你,有我们在呢。”
清颜点点头,耳尖红得更甚,攥着嫁衣下摆的手松了些。
辰时一到,司仪唱喏“吉时到”。叶枫扶着嫣然拜天地,弯腰时手臂紧护她腰侧,生怕她受半点累;拜高堂时,老爷子望着眼前一双人,眼眶泛红,连连点头;夫妻对拜,叶枫刻意放低身子,与嫣然的额头轻轻相触,惹得院外村民一阵善意哄笑。轮到清颜与叶枫拜堂,她脚步微虚,叶枫察觉后,悄悄往她身侧挪了半步,手臂若有似无地护着她,低声道“跟着我就好”,清颜抿唇应下,动作虽拘谨,却格外认真。
拜堂仪式刚落,嫣然便拉着洛倾雪走到角落,轻声道:“夜里我身子沉,怕照顾不好叶枫,你帮我去跟清颜说声,让叶枫去她房里歇着。她刚嫁过来,头一晚就孤零零的,对她不好。”
洛倾雪点头:“你考虑得周全,我这就去跟清颜提一句,让她别多心。”
两人说话时,清颜正站在廊下望着院中的阳和草发呆,见洛倾雪走来,连忙抬头。洛倾雪放缓语气:“嫣然说夜里让叶枫去你房里,她怀着孕怕睡不安稳,也想让你俩多处处,往后更亲近些。”
清颜愣了愣,耳尖瞬间红透,连忙点头,声音细若蚊蚋:“谢、谢谢嫣然姐,也谢谢倾雪姐。”
晚宴闹到月上中天,村民们陆续散去。叶枫送完最后一波客人,刚转身就见嫣然站在回廊下等他,手里攥着盏灯笼。
“累了吧?”嫣然递过灯笼,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夜里你去清颜房里歇着,她刚嫁过来,你多陪陪她。我这边有洛倾雪陪着说话,不孤单。”
“这——这样,不太好吧。”叶枫犹豫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和你今天完婚只是名义上的事,其实我们早就是夫妻了,你怎么能让清颜第一晚上就守空房,再说,苏家还指望你多开枝散叶呢。”
叶枫望着嫣然眼底的温和,知道她是真心为清颜着想,便点头应下:“那你也早些歇着,若有不舒服,随时叫我。”
“放心吧。”嫣然笑着推了他一把,“快去,别让清颜等急了。哎,清颜是第一次,你悠着点,轻柔点。”
叶枫往清颜房走去时,路过洛倾雪的窗下,见她正坐在灯下翻着秘方,窗台上摆着清颜白天送来的喜帕——景天草与阳和草绣在一处,针脚细密,透着股鲜活气。洛倾雪抬头见他,朝他挥了挥手,眼神里满是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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