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瑶被押进柴房时,指甲在门框上刮出刺耳的痕,毒针被洛倾雪用碱水浸泡在瓦缸里,泛着青黑的泡。叶枫刚把黄芪片分给清颜,就见苏成慌慌张张跑进来,手里攥着张染了墨的纸条:“老爷子从城里回来了!刚到门口就接了这东西,说是给叶公子的!”
纸条是糙纸,墨色发灰,上面只画了只衔着毒针的蝎子,没有落款。叶枫指尖捏着纸条,忽然想起楚梦瑶簪头的曼陀罗——昨夜他查过《毒经补注》,曼陀罗毒与“毒影门”的手法极像,那门派在江湖中以用毒诡秘闻名,十年前曾与楚家有过勾结。
“这是毒影门的记号。”嫣然扶着腰走过来,脸色沉了些,“我小时候听父亲说过,毒影门的人最爱用蝎子做标记,他们当年帮楚家炼过‘蚀心蛊’,后来楚家倒了,就销声匿迹了。”洛倾雪皱眉:“这么说,楚梦瑶背后是毒影门?他们抓她回去,怕是要逼问楚家秘辛。”
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咻”的一声,一支带黑羽的箭钉在正厅柱子上,箭尾绑着张字条:“子时送楚梦瑶至落马坡,少一人,苏府满门偿命。”字迹潦草,墨里混着血丝,透着股狠劲。
清颜攥紧了叶枫的袖口,声音发颤:“他们、他们要动真格的?”叶枫拍了拍她的手,目光扫过三人:“不能让他们得逞。倾雪,你去把药庐的‘醉仙散’取来,混在楚梦瑶的饭里,让她无力挣扎;嫣然,你带着清颜去地窖躲着,那里有暗道,若出事就从暗道走;我去跟老爷子商量,布个局等着他们。”
“我不躲!”清颜突然抬头,眼里闪着光,“倾雪姐教我认过毒草,我能帮着辨毒针!嫣然姐,你怀着孕才该躲,我跟叶枫在一起!”嫣然刚想劝,洛倾雪却点头:“让她留下吧,多双眼睛辨毒,总比我们瞎猜好。”
子时刚到,落马坡的风裹着寒气,叶枫押着楚梦瑶站在坡上,手里攥着根浸了麻药的麻绳。楚梦瑶被醉仙散迷得半醒半醉,嘴里还嘟囔着:“你们别得意……毒影门的人不会放过你们……”叶枫没理她,指尖按在腰间的短刀上——那刀是老爷子给的,名为“青锋”,刀鞘里藏着三枚银针,是他按医理改的,针尖淬了少量“醒神散”,能破迷毒。
忽然,坡下传来脚步声,黑影攒动,为首的人身穿黑袍,脸蒙黑布,只露双阴鸷的眼:“把人交出来,饶你们不死。”叶枫冷笑:“毒影门的人,说话都这么没底气?连脸都不敢露。”黑袍人突然抬手,三支毒针朝叶枫射来,针尾带着曼陀罗花香。
清颜在旁突然喊:“是‘透骨针’!针尖淬了曼陀罗和砒霜!”叶枫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同时甩出两枚银针,精准打落剩下的毒针。黑袍人没想到他会用针,愣了瞬,又挥手下令:“上!把人抢回来!”
十多个黑衣人涌上来,手里都握着带毒的短匕。叶枫拔出青锋刀,刀光映着月光,他想起《济世医武录》里的“流云刀法”——那刀法本是为疗伤设计,招式轻柔,却能精准点穴。他避开黑衣人的匕首,刀背轻轻磕在一人腕间,那人“啊”的一声,匕首掉在地上,腕间已多了道红痕——是被刀背点了穴位。
可黑衣人太多,叶枫渐渐有些吃力,后背突然挨了一下,是根带毒的短棍,他踉跄了两步,感觉气血翻涌。就在这时,坡下突然传来马蹄声,一道白影疾驰而来,手里握着支玉笛,笛声清亮,黑衣人听到笛声后突然捂着头,脸色发白。
“药谷云长老!”洛倾雪的声音从坡下传来,她扶着个白发老人走上来,老人穿着素白长袍,手里的玉笛还在泛着微光,“云长老特意来帮我们!”云长老捋着胡子,目光落在叶枫身上:“小伙子,你那套刀法是《济世医武录》里的吧?可惜只练了皮毛,若能结合点穴术,这些小喽啰根本近不了身。”
黑袍人见势不妙,转身想跑,云长老抬手甩出枚铜钱,精准打在他膝弯,黑袍人“扑通”跪下,面罩滑落——竟是个满脸刀疤的汉子,嘴角还沾着血。“毒影门的‘黑蝎使’,十年前你炼的蚀心蛊,害了药谷三个弟子,今日该算账了。”云长老的声音冷了些,玉笛一挥,笛声变得尖锐,黑蝎使捂着头,没多久就昏了过去。
楚梦瑶见黑蝎使被擒,突然疯了似的挣扎:“你们别抓他!毒影门会来救我们的!楚家的秘辛还在我手里!”叶枫皱眉:“什么秘辛?”楚梦瑶却闭紧嘴,不肯再说话。
云长老走到叶枫身边,递给他一本泛黄的书:“这是《医武合参录》,是药谷前辈写的,能教你怎么把医术和武功结合,对你研习《济世医武录》里的医武绝学,是大有裨益的。你小子医理底子好,武功也有天赋,若肯钻研,将来定能成‘医武双绝’。”他顿了顿,又道,“毒影门最近在江湖中动作频繁,他们要找的楚家秘辛,其实是‘还魂丹’的药方,那药能解百毒,也能炼出剧毒,他们若拿到,江湖怕是要乱了。”叶枫接过书,指尖抚过封面的“医武”二字,突然明白——苏府早已被卷入江湖纷争,躲是躲不过的。他看向身边的洛倾雪、苏清颜,又想起地窖里的楚嫣然,心里有了决定:“云长老,我想跟你学医武结合之术,也想追查毒影门的下落,不能让他们害更多人。”
云长老笑着点头:“好!明日你跟我回药谷,先从‘点穴解毒’学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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