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黑暗、冰冷。扭曲的金属边缘刮擦着护体星辉,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林尘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在几乎完全封闭的缝隙中艰难穿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金属粉尘和腐朽的气味,每一次移动都必须精确计算角度和力道,避免触碰任何可能引发二次坍塌的结构。
因果视觉在如此局促的环境下受到极大限制,只能勉强感知前方数尺范围内能量和物质的稳定与否。他全凭对星图的记忆和对结构应力的直觉,一点点向前挪动。
这段被堵死的通道长度超出了星图的标注,或许是在星图绘制之后又发生了塌陷。时间在黑暗中仿佛被拉长,每一息都伴随着倒计时滴答作响的幻听。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应急灯冷光的——暗红色调的光晕,同时,有微弱但持续的气流从那个方向吹来。
“快到出口了!”林尘精神一振,加快速度。
然而,就在他即将抵达那光晕来源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密集的“沙沙”声,伴随着一种熟悉的、令人厌恶的能量侵蚀感,从前方隐约传来!
林尘心中一凛,立刻停止动作,将感知凝聚到极致。
只见前方缝隙尽头,光线来源处,并非直接通向开阔的观测廊道,而是先连接着一个较小的、半坍塌的交接舱室。舱室地面和墙壁上,覆盖着熟悉的暗紫色菌毯!虽然厚度远不如核心晶洞,但确凿无疑是虫群的痕迹!几只工虫正在菌毯上缓慢爬行,似乎在“清理”或“加固”这个刚刚被它们占据不久的前哨点。
更要命的是,交接舱室另一端的出口——那扇应该是通往外部观测廊道的闸门——已经严重变形,并且被更多菌毯和某种粘稠的分泌物从内部部分封堵!只留下一些不规则的孔洞,隐约能看到后面廊道破损的墙壁和更远处虚空的光影。
虫群不仅蔓延到了这里,还似乎有意在堵塞这条通道!
林尘的心沉了下去。强冲过去?且不说那几只工虫,单是惊动它们,就可能引来更多虫群,甚至让巢母意志再次锁定。而且那被菌毯部分封堵的出口,强行突破必然弄出大动静。
绕路?时间不允许。
“只能智取,制造机会,快速通过。”林尘大脑飞速运转。他观察着交接舱室的结构和几只工虫的活动规律。
舱室一侧墙壁因坍塌露出了内部的管线,几根断裂的能量导管中,还有极其微弱的、不稳定能量在偶尔闪烁火花。菌毯似乎有意避开了那附近,可能是因为能量干扰。
林尘有了主意。他小心翼翼地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之前收集的、一小块蚀甲虫甲壳碎片,以及一缕高度压缩、但性质相对温和的“星尘幽影”能量残迹。
他先用星力将甲壳碎片研磨成极细的粉末,混合着“星尘幽影”能量,小心地操控着,如同最细微的尘埃,缓缓从缝隙中飘出,悄无声息地洒落在距离那能量导管火花闪烁处不远、但又靠近一只工虫活动路径的菌毯边缘。
混合粉末带着虫群信息素和微弱的异种能量,很快引起了那只工虫的注意。它爬过去,用口器探查。
就在这时,林尘凝聚起一丝极其锐利的星辉针,目标不是工虫,而是那能量导管火花闪烁处旁边,一根看似松动的、承重的金属支架!
嗤!
星辉针无声命中支架一个微小的应力点!
咔嚓……嘣!
那根支架本就被坍塌波及,在林尘精准的“推波助澜”下,发出一声不大的断裂声,带着一小块附着其上的墙体碎块,朝着下方——恰好是那只工虫和洒落混合粉末的区域——塌落下去!
“嘶?!”那只工虫受惊,猛地向后一跳。塌落的碎块砸在菌毯和混合粉末上,激起一小片尘埃,也短暂地干扰了能量导管的火花,使其猛然爆出一小团稍大的电光!
这突如其来的小范围“事故”立刻吸引了舱室内所有几只工虫的注意。它们纷纷发出嘶鸣,聚拢到塌落点附近,似乎在检查原因,并试图清理碎块和“异常”能量。
而它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角落。
机会!
林尘如同等待已久的猎豹,在工虫们聚拢、背对缝隙出口的刹那,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淡影,从缝隙中疾射而出!
他没有选择直接冲向那被菌毯封堵的出口,而是紧贴着舱室顶部未被菌毯覆盖的金属天花板,如同壁虎般急速滑行!同时,他将“敛因藏果”催动到极致,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天花板冰冷的金属光泽和阴影之中,气息与能量波动降至最低!
下方,几只工虫似乎察觉到一丝异常的气流,疑惑地抬头,但林尘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掠过它们头顶,抵达了舱室另一端的出口处。
出口被菌毯和粘稠分泌物封堵,但仍有孔洞。林尘没有时间慢慢清理,他选中一个相对较大、边缘分泌物看起来较新的孔洞,右手并指,指尖凝聚起一点极度凝练、带着“律令”净化气息的星辉,如同烧红的细针,悄无声息地刺入分泌物中,然后向两侧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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