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岂容他们逃脱?亲自率领亲卫骑兵,从侧后方掩杀而来,同时下令步卒死死缠住。
厮杀更加惨烈。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戴宗、时迁等擅长近战的好手护在宋江身侧,拼命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韩韬则率一部断后,死死挡住种师道的追兵,身上伤口越来越多,几乎成了血人。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
东南方向,忽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只见鲁智深、刘唐率领着数百浑身浴血、但士气高昂的梁山步卒,如同神兵天降般杀了过来!他们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些衣衫褴褛、但眼神凶悍的汉子——竟是他们在“迷魂岭”周旋时,沿途收拢的部分被西军打散的梁山外围哨探和附近反抗的百姓!
“哥哥!洒家来也!”鲁智深倒提禅杖,如同一尊血染的金刚,所向披靡,硬生生在西军的包围圈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刘唐也挥舞朴刀,状若疯虎,率部猛冲。
这支生力军的加入,瞬间改变了战场态势!西军的包围圈被从外部打破,内外夹击之下,压力骤减。
“鲁大师!刘唐兄弟!”宋江精神一振,“不要恋战!合兵一处,向东南河边撤!张顺兄弟的水军应该快到了!”
众人奋力拼杀,终于冲开血路,汇合在一起,且战且退,向不远处的河边靠拢。
种师道又惊又怒,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如何甘心?不顾伤亡,严令各部死命追击,务必全歼。
梁山军退至河边,背水一战,形势更加凶险。河面宽阔,水流湍急,并无桥梁船只。
“张顺兄弟怎么还不来?”刘唐焦急地望着河面。
话音未落,上游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梆子声!紧接着,数十条快船如同离弦之箭,顺流而下,直冲岸边!船头站立的,正是浪里白条张顺!
“哥哥!快上船!”张顺大声呼喊。
绝处逢生!梁山将士喜出望外,拼命向岸边靠拢。
西军也发现了船只,箭矢如同暴雨般射向河面和正在登船的梁山军。
“星火营”将士结成人墙,用身体和盾牌为同袍抵挡箭雨,不断有人中箭倒下。
宋江最后一个登船,回望岸上,只见韩韬率数十名重伤员主动留下断后,死死挡住追兵,最终淹没在西军的人潮之中……
“韩韬兄弟!”宋江目眦欲裂,想要返身,却被鲁智深、戴宗死死拉住。
“哥哥!快走!别让韩韬兄弟白死!”鲁智深虎目含泪。
船只迅速离岸,顺流而下,箭矢纷纷落在船后水中。
种师道追至岸边,看着远去的船只,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西军不习水战,且无足够船只追击。
“传令!沿岸追击!征调所有民船!无论如何,不能让宋江逃回梁山!”种师道怒吼。
然而,顺流而下的快船速度极快,很快便脱离了西军弓箭射程,消失在河道拐弯处。
船上,气氛凝重悲怆。出山时近千人,此刻只剩下不足四百,且大半带伤,韩韬等断后弟兄更是凶多吉少。更重要的是,经此一役,“星火营”精锐折损近半,元气大伤。
宋江站在船头,望着浑浊的河水,和两岸飞速倒退的景色,久久不语。晨曦照在他染血的脸庞和破损的战袍上,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
“哥哥,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吴用低声问道。梁山是暂时回不去了,种师道必重兵围困,且粮草将尽。
宋江沉默片刻,缓缓道:“去……曾头市。”
“曾头市?”众人一愣。那是河北地界,一个由曾家五虎掌控的繁华市镇,与梁山素无瓜葛,且路途遥远。
“种师道大军粮草被焚,必然难以持久,定会加紧围困梁山,甚至可能狗急跳墙,强攻山寨。梁山有公孙先生、焦木大师、青鹤前辈坐镇,有林教头、花荣兄弟守御,一时无虞。但我们若回去,不过是自投罗网,加重山寨负担。”宋江分析道,“曾头市富庶,且位于河北,临近辽境,朝廷控制相对薄弱。曾家五虎虽为地方豪强,但并非朝廷死忠。我等可暂时栖身彼处,一则避敌锋芒,休整恢复;二则,可联络河北豪杰,甚至……打探辽国动向。”
他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种师道粮草被焚,朝廷震怒,必催其速战。若梁山能坚守住,拖住西军主力,朝廷无奈,或许会从其他地方调兵,甚至……启用边军。届时,天下必有变数。我等需保存实力,以待天时。”
众人闻言,虽觉背井离乡,前途未卜,但眼下也确实无更好去处。宋江的分析,也让他们看到了一线希望。
“只是……那曾家五虎,未必肯收留我等。”戴宗道。
“事在人为。”宋江语气坚定,“曾家以商立家,重利。我等虽败,但‘星火营’余威犹在,更兼我身负‘星核’,或可展示些许力量,加以利诱,未必不能暂时栖身。若其不从……”
他眼中寒光一闪:“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曾头市,我必须拿下,作为我等东山再起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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