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吴用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递给宋江。
宋江拆开信,仔细阅读。信是柴进亲笔所写,言辞恳切,充满豪侠之气。
信中,柴进先是对宋江在汴梁和河北的壮举表达了由衷敬佩,对东溪村击退三方联军表示祝贺,并严厉谴责了曾头市、徐宁勾结邪道、为祸乡里的行径。他表示,自己虽远在沧州,但一直关注山东局势,对晁盖、宋江等豪杰心向往之。
接着,柴进提出了几点建议:
其一,他愿做中间人,尝试联络山东、河北境内对朝廷不满、且与曾头市或黑莲教有隙的豪杰势力,如登州“病尉迟”孙立的兄长孙新、孙立之妻顾大嫂(此世或有对应),莱州“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叔侄,甚至青州“霹雳火”秦明(此世秦明或许因花荣之故,对宋江之事有所了解,态度不明)等,看能否形成呼应之势。
其二,他提到梁山泊虽被朝廷大军围困监视,但其旧部散落各处,仍有相当实力和影响力。尤其是原梁山泊二头领“玉麒麟”卢俊义,因故被困大名府,但其旧部“浪子”燕青等人仍在暗中活动,或许可以接触。
其三,柴进暗示,若东溪村形势实在危急,可考虑秘密转移部分核心人员和家眷至沧州柴府暂避,他愿提供庇护。但他也提醒,沧州并非绝对安全,且远水难救近火。
其四,柴进在信中附上了一枚特制的信物玉佩和几处隐秘联络点的地址、暗号,表示若晁盖、宋江有事相商或需要协助,可凭信物派人前往联络。
信的末尾,柴进写道:“……奸邪横行,正道衰微,正是英雄用武之时。公明兄与晁天王并起于草泽,聚义于水泊,乃顺天应人之举。进虽不才,愿附骥尾,共图大义。山川阻隔,不能亲至,然心意相通,守望相助。盼他日风云际会,把酒言欢,共叙豪情!”
读完信,宋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柴进果然名不虚传,仗义疏财,急公好义,在这危难时刻伸出援手,虽未直接派兵,但其承诺的联络、斡旋、乃至提供后路,对东溪村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柴大官人高义!”晁盖也看了信,拍案赞道,“有他相助,我等并非孤立无援!”
吴用捻须道:“柴大官人提出的几点,甚为关键。联络山东豪杰,可壮大声势,分散敌人注意力,甚至形成战略呼应。接触梁山旧部,尤其是卢俊义方面,若能得其助力,或可打开山东局面,甚至……为日后真正立足梁山泊埋下伏笔。”
公孙胜也道:“柴进乃后周世裔,身份特殊,在朝廷和江湖都有一定影响力。得其认可和支持,对我等竖起义旗、招揽人心,大有裨益。”
宋江将信小心收起,沉声道:“柴大官人之情,我等铭记于心。眼下,需尽快行动。吴先生,联络山东豪杰之事,就劳烦你与戴宗兄弟负责,根据柴大官人提供的线索,谨慎接触,探明态度。”
“是。”吴用领命。
“至于梁山旧部……”宋江看向林冲。林冲曾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与江湖人物多有交集,或许知道些内情。
林冲会意,道:“卢俊义员外武艺超群,义薄云天,在河北山东名头极响。他被困大名府,似是遭人陷害。其心腹燕青,机敏忠义,武艺不凡,一直在设法营救。若能救出卢员外,得其相助,确是一大臂助。只是大名府是河北重镇,守备森严,营救难度极大。”
“此事需从长计议,可作为长远之策。”宋江道,“眼下最迫切的,还是应对徐宁、曾头市和黑莲教即将到来的报复。柴大官人虽愿提供后路,但东溪村乃我等根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弃。”
他站起身,走到厅中悬挂的地图前,手指点向东平湖:“徐宁若来,必走水路。滹沱河与东平湖虽不直接连通,但其手下熟悉水道,很可能从马颊河或徒骇河绕行,或从陆路接近,再以小船突袭。曾头市在陆,黑莲教在暗。我们需水陆并防。”
“鲁智深兄弟、孙立兄弟,你二人负责陆路防御,尤其加强村寨栅栏、箭楼、陷坑机关,并派出游骑哨探,监视曾头市方向动向。”
“张顺兄弟、阮氏兄弟,水战依旧由你们负责,加紧操练,多备火船、水底雷、渔网暗桩,将东平湖各条水道,尤其是易登陆的滩涂,给我守死了!”
“花荣兄弟,你的弓箭队作为机动力量,水陆皆需支援,专射敌军头目和邪修。”
“刘唐兄弟、郑天寿兄弟,你二人协助吴先生,负责村内治安、物资调配和情报汇总。”
“公孙先生、焦木大师,还请多多费心,炼制丹药符箓,传授一些粗浅的防身破邪法门给庄客,并随时准备应对邪道法术。”
“林冲兄弟,你与我一起,居中策应,随时支援各方。”
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众人凛然遵命。
分派完毕,宋江又对晁盖和吴用道:“兄长,先生,我们还需做最坏的打算。若真到了事不可为之时,如何撤退,退往何处,人员如何分批转移,家眷如何安置,需提前拟定详细计划,并秘密告知核心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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