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飞舟撕裂虚空留下的空间涟漪尚未完全平复,混沌裂缝吞吐的灰雾中,一道扭曲的黑色裂隙陡然绽开。叶辰拖着噬主剑踉跄跌出,剑身滚烫如烙铁,剑格处的虚空宝石幽光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他重重咳出一口掺杂着淡金与银灰光点的淤血,膝盖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叶大哥!”苏灵儿紧随其后扑出裂缝,脸色苍白如纸,七窍残留着未干的血痕。她强行催动最后灵力,七面残破的阵旗旋转着插入焦黑的岩地,一层稀薄得近乎透明的“小周天星隐阵”光幕勉强升起,隔绝了紊乱的空间波动和可能存在的追踪气息。
“噗!”巴鲁魁梧的身躯砸落在地,胸前那道被圣焰灼烧的焦黑斧痕再次崩裂,暗红的血水混杂着淡金色的圣力残留渗出兽皮。他闷哼一声,玄铁战斧拄地才稳住身形。阿骨朵无声滚落,手中紧握的蛮兽骨哨已寸寸碎裂,少女清澈的眼中布满血丝,右臂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触目惊心。
死寂。只有混沌风蚀岩群在呜咽的风声中发出空洞的回响,如同亡灵的叹息。劫后余生的沉重压得四人几乎窒息。
噬主剑在叶辰手中猛地一震,剑格虚空宝石幽光暴涨,竟脱离叶辰的掌控,悬浮而起,笔直地指向西北!一股苍凉、古老的气息顺着剑柄传入心神,并非宗主残魂的意念,而是来自更久远、更蛮荒的呼唤。
“西北…三百里…”叶辰喘息着,神墟空间内,那座残缺的法则巨碑竟与剑灵传来的方位产生共鸣,碑文流转,隐约勾勒出一片被风暴环绕的隐秘山谷地形,“那股意志…荒神祭坛的共鸣还在?”
苏灵儿喘息稍定,指尖灵力在沙地上迅速勾勒:“是‘裂风谷’!部落传说中的放逐之地,终年罡风如刀,修士绝迹…但神墟空间指引,那里风暴核心…有生机!”她看向叶辰染血的衣襟和黯淡的剑身,“那里残留的上古蛮荒意志,或许能干扰圣痕残余的追踪,压制剑身过热…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裂风谷深处,罡风呼啸如亿万厉鬼哭嚎。 四人顶着足以撕裂普通金丹修士肉身的狂暴风刃,艰难跋涉。噬主剑在前,虚空宝石幽光形成一层薄薄护罩,艰难地劈开风刃洪流。苏灵儿阵旗连挥,不断修正方向,依靠神墟空间内法则碑文与荒神祭坛残留道韵的微弱共鸣,在毁灭性的风暴迷宫中寻找生路。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狂暴的风刃被无形的力量排斥在外,一片大约百丈方圆的宁静盆地奇迹般呈现。中央一汪碧绿的灵泉汩汩涌出,滋养着几株坚韧的北荒灵草。穹顶,扭曲的罡风如同一个巨大的灰色漩涡缓缓旋转,将天光都隔绝在外。
“就是这里!”苏灵儿脱力般坐倒在地,剧烈咳嗽,唇角又溢出血丝,“天然形成的风眼核心…上古蛮荒意志残留最强之地…圣地推演术的禁区!”
巴鲁如释重负,巨斧哐当落地,他撕开胸前破烂的兽皮,露出焦黑翻卷的伤口,蛮族秘药混合着血痂糊在上面,狰狞可怖。阿骨朵默默取出简陋的药散包扎自己手臂的剑伤,动作依旧精准,只是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
叶辰的目光扫过这片小小的避风港,最终落在那汪灵泉边一块平坦的黑色巨石上。他缓缓走过去,将滚烫的噬主剑插入巨石旁的地脉节点。嗡!剑身剧烈震颤,漆黑剑体上的青云纹路明灭数次,仿佛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剑格虚空宝石的光芒终于稳定下来,如同呼吸般有节奏地明暗交替,贪婪汲取着地脉中稀薄的荒古气息降温。
“青云宗的血脉…”叶辰染血的手掌抚过冰冷的剑脊,感受着宗主残魂陷入深度沉睡前传递的最后一丝安慰,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就在这里延续!此地,即为‘青云遗脉’!”
接下来的时日,这片死地边缘的孤岛,迸发出顽强的生机。 苏灵儿不顾内伤,十指翻飞如幻影。一块块刻满繁复阵纹的玉符被她精准嵌入盆地边缘的岩壁。阵旗飞舞,勾连地脉,一层流转着淡青色流云纹路的防护光罩艰难地撑起,将核心区域笼罩在内。她咳着血,布下一重又一重的隐匿、预警、聚灵小型阵法,每一次灵力输出都让她身形微晃。 “灵儿姐!”阿骨朵捧着一碗用灵泉化开的疗伤药液递过去,眼中满是担忧。苏灵儿接过,一饮而尽,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无妨…阵法成,我们才算有了一寸立足之地。”
盆地另一端空地,沉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巴鲁赤裸着精悍的上身,胸前恐怖的伤口已结出暗红硬痂。他如同不知疲倦的凶兽,巨大的玄铁战斧化作一片虚影,卷动罡风,将一块块从风刃区拖回的坚硬黑岩劈砍成大小一致的方石。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滚落,砸在地上腾起细小的烟尘。
“腰沉!腿定!气贯拳锋!别像个娘们!”巴鲁的咆哮在盆地中回荡。在他面前,十几名自愿留下的蛮族青年(包括此前战斗中受伤未死的),正赤膊进行着最残酷的体术训练。没有武器,只有拳头和身体。他们挥拳击打黑岩,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骨肉与顽石交击的闷响,皮开肉绽是家常便饭。阿骨朵穿梭其间,不时矫正着某个战士的姿势,她的骨弓暂时收起,取而代之的是淬毒的骨匕别在腰间,眼神锐利如鹰。她低喝一声,身影骤然模糊,太虚鬼步的精髓被她融入蛮族战技,瞬间出现在一名动作变形的战士身后,骨匕冰冷的锋刃贴上了对方的咽喉要害。 “战场上,一个破绽,就是死!”她的声音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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