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虚影没入眉心的刹那,楚天左脸丹纹猛然一震,紫焰自皮下翻涌而起,如活物般沿着经脉逆冲而上。他未退反进,左手五指张开,掌心贴向池底石面,紫焰顺着指缝渗入刻痕。残阵光纹应势而亮,倒悬剑影浮现,剑尖所指,正是焚霄剑插立之处。
他俯身,右手握住剑柄,缓缓拔起。剑身离石时,雷纹微颤,裂痕中那缕黑气似有察觉,悄然缩回深处。楚天不察,只将剑尖调转,对准石台中央一道隐没于阵纹之间的狭长凹槽。凹槽形如古剑,边缘刻满细密符文,寻常目光难辨,唯当丹纹紫焰扫过,内壁浮现出一个微不可察的“七”字古篆。
楚天指尖轻触凹槽边缘,紫焰流转,模拟残阵波动频率,缓慢渗入禁制缝隙。禁制如活物般收缩,试图排斥外力,他未强攻,反而将焚霄剑残留的雷劫法则引出,化作一线细流,顺槽而入。雷光与阵纹轻触,嗡鸣微响,禁制裂开一道缝隙。
他顺势推剑。
焚霄剑剑身没入凹槽,严丝合缝。刹那间,整座石台剧烈震颤,残阵光纹全数点亮,倒悬剑影腾空而起,虚影凝实,剑尖滴血,悬于楚天头顶。一股无形威压笼罩全身,骨骼发出细微脆响,仿佛要被碾碎。
第一道剑意降临。
无形锋芒自虚影斩下,直贯天灵。楚天闷哼一声,经脉寸断,鲜血自七窍渗出。他未倒,反而盘膝而坐,左脸丹纹紫焰暴涨,顺着断裂经脉逆流而上,如根须般将破碎灵络逐一接续。紫焰所过之处,血肉再生,经脉重连。
第二道剑意紧随而至,锋芒更甚。楚天以丹纹为引,将剑意导入丹田,借“丹成极品”之规,反向推演其结构。他发现,每一缕剑意皆含法则碎片,非纯粹杀伐,而是蕴含封印、镇压、斩断因果之意。他不再硬抗,而是以丹纹紫焰为网,将剑意拆解,取其意而化其形。
第三道、第四道接连斩落,楚天身形未动,紫焰在体表流转,如铠甲般抵御冲击。第五道剑意落下时,他已能提前半息预判落点,紫焰提前布防,仅受轻伤。
第六道剑意降临前,空中忽有低语响起,非入耳,而是直接烙印神识——
“你亦将堕。”
混沌之音,带着腐朽与诱惑。楚天识海剧震,丹书残卷微微发烫,似要回应。他咬破舌尖,以痛凝神,左手轻叩三下胸前,焚霄剑在槽中轻震,雷纹一闪,将低语震散。紫焰自丹田喷涌,将侵入神识的混沌气息尽数焚灭。
他抬头,目光穿透虚影,直视倒悬古剑。
“我非你奴仆,亦非天帝走狗。”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钉,“你要试我,我便承之。你要压我,我便破之。”
话音未落,第七道剑意轰然斩下。
这一剑,非斩肉身,而是直击魂魄。楚天识海如遭雷击,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星河崩塌、古殿倾覆、亿万生灵化灰。他看到一柄巨剑自天外坠落,贯穿大地,剑身铭“天罪”二字,血雨倾盆而下。
剧痛中,他以丹纹紫焰护住识海核心,同时引动丹书残卷,将“丹道通灵”之力全数释放,反向解析剑意本源。他发现,这七道剑意,并非单纯考验,而是《天罪剑诀》的七重封印。每承受一道,便解开一层。
第七道剑意将散未散之际,楚天猛然抬手,左手按于焚霄剑柄。紫焰自掌心喷涌,顺着剑身雷纹逆行而上,与剑意共鸣。刹那间,焚霄剑雷纹转为暗金,剑脊裂痕中那缕黑气骤然一颤,似有挣扎,却被紫焰死死压制。
虚空中,倒悬古剑缓缓下落,剑尖停于楚天眉心前三寸。
“何人执吾?”声音自剑影中传出,古老而威严。
“楚天。”他答。
“可愿立誓?镇压混沌,不问生死,不计代价,永守封印?”
楚天未答。
他想起青鸾昏沉的脸,想起雷池边缘那缕幽紫火光,想起自己一路走来,从不为谁而战,只为护住手中尚存的一线光明。
“我不为天帝而战。”他缓缓开口,“亦不为天道而战。我若执剑,只为护所当护之人,斩所当斩之敌。若此即天罪,我便背之。”
话音落,古剑虚影骤然静止。
随即,剑影散开,化作无数光点,汇入焚霄剑中。楚天识海轰然一震,一卷古朴剑诀缓缓展开,封面铭“天罪”二字,笔锋如刀,透着苍凉与决绝。
《天罪剑诀》完整传承,入魂。
他闭目,剑诀流转于神识,七重剑意化作七道烙印,深植经脉。丹纹紫焰与剑意同频,每一次跳动,皆与剑诀韵律相合。他察觉,丹纹不再只是金手指的显化,竟开始主动吸收剑意中的法则之力,逐步重塑经脉结构。
就在传承将成之际,第七道剑意残留的一缕黑气悄然脱离剑身,潜入丹田深处。楚天察觉异常,紫焰立即围剿,却发现此气与焚霄剑裂痕中那缕同源,似为被封印的混沌残念。他未急于清除,反而以丹纹将其封印于丹田一角,留待日后参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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