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站在焦土之上,掌心的丹药还在震动。他没有抬头看天,也没有回头望地,只是将手指收紧。那枚丹药缓缓沉入他的识海,像是被吞下的火种。
青鸾和澹台镜月站在他两侧。三人之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但彼此都明白,该动了。
风从北方吹来,带着一丝铁锈味。楚天迈步向前,脚底刚触到地面,裂开的缝隙里忽然渗出暗红液体。它不流动,也不扩散,只是贴着地表缓缓爬升,形成一道道细线,像在绘制某种图案。
他停下脚步。
识海中的丹书突然翻页,一页从未见过的暗红色篇章自行展开。上面画着一幅扭曲的星图,线条不断旋转,最终指向一个方向——仙域极北边境。
“走。”他说。
声音落下,三人同时腾空而起。青鸾双翼展开,羽毛上流转着幽红与银白的光;澹台镜月脚下生出一道剑气,托住身形破空前行;楚天背后光翼轻振,带动身体如箭射出。
飞行途中,空气开始震颤。不是风,也不是雷,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波动。青鸾皱眉,低声提醒:“前面不对。”
澹台镜月闭眼感应片刻,睁开时瞳孔泛起微光:“有人在拉扯法则。”
楚天没停。他知道这不是意外。丹书不会指引虚无之地。前方若有陷阱,也是必须踏进去的路。
他们很快抵达边境。这里原本是仙域最后一道防线,如今只剩残破的石碑和断裂的锁链。大地龟裂,裂缝深处透出暗红雾气,像是从地下涌出的血。
远处有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插云层。光芒呈暗金色,表面浮动着无数人影。那些人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口中齐声呼喊:“外神降临!”
声音整齐划一,没有起伏,也没有情绪。每一个字都像是刻进骨头里的符咒,让人听了心头发紧。
楚天朝光柱走去。
刚迈出几步,体内的弑神纹突然剧痛。不是普通的疼,而是像有东西在撕咬经脉。他脚步一顿,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与此同时,识海轰鸣。荒剑不受控制地冲了出来,在空中悬浮半刻,剑身泛起幽光,剑尖稳稳指向混沌边荒深处。
“它自己出来了。”青鸾盯着那把剑,语气低沉。
澹台镜月走近一步,目光扫过四周:“这里有禁制。不是天然形成的,是用活人精血画出来的结界。”
楚天抬手,想继续往前。可当他再次迈步时,一层透明壁垒出现在面前。他撞了上去,被弹退半步。
荒剑嗡鸣不止,剑身剧烈抖动,似乎想要挣脱他的掌控,飞向光柱内部。
“它被什么东西拉着。”他说。
运转金仙之力护住经脉,他尝试以丹书共鸣荒剑。片刻后察觉到异常——荒剑并非失控,而是受到了一种同源又对立的力量牵引。那种力量来自光柱之中,仿佛另一件与荒剑本为一体的兵器正在苏醒。
“我们被等着。”他说。
澹台镜月伸手按住他肩头:“不能硬闯。这结界沾了外神的气息,靠近太近会伤神识。”
青鸾凝视远方信徒,忽然开口:“他们不是活人。”
那些跪拜的身影看似整齐,实则毫无生气。皮肤苍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物,连呼吸都没有。他们的嘴一张一合,重复着相同的句子,动作完全一致,如同被线牵动的木偶。
“是容器。”她补充。
三人后退百丈,落在一处高地。这里能看清整个献祭现场。光柱周围布满血色纹路,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阵心位置立着一座石坛,上面插着半截断裂的兵器,形制与荒剑极为相似。
楚天盯着那半截兵器,心中已有判断——那是荒剑的另一半。当年天帝斩外神,一剑两断,一半留在人间,一半落入混沌。如今,有人找到了断裂的那一部分,并用它作为召唤媒介。
“灭世图案。”他低声说。
丹书再次震动。残页浮现新文字:此图原为封印阵,现被倒置使用,成为引路之符。每一道线条都是逆写的镇压术,每一处转折都在亵渎法则。
荒剑的躁动正是对此的回应。它是斩神之兵,本能抗拒这种扭曲。
“他们利用它的同源之力,反过来激活召唤阵。”楚天说,“一旦完成仪式,混沌边荒就会打开缺口。”
“我们现在怎么办?”青鸾问。
“不能让他们继续。”他说。
正要行动,澹台镜月突然抬手制止。她看向天空,赤瞳微微收缩。云层之上,隐约浮现出无数符号。它们不成文字,也不成图形,却组合成一种诡异的节奏,像是某种语言正在重组。
“他们在改写规则。”她说,“这个区域的法则已经开始偏移。”
楚天握紧拳头。他知道不能再等。可强行突破结界风险太大,一旦神识受损,后果难料。
“先查弱点。”他说,“找出维持阵法的核心。”
三人分散站位,开始观察全局。青鸾飞至高空,俯瞰整个阵法结构;澹台镜月闭目感知能量流向;楚天则盯着那半截兵器,试图通过荒剑感应其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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