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镜月扶着楚天往前走,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响。青鸾跟在后面,右手按着左肩,黑线已经爬到肘部,皮肤下的光流动得越来越快。前方百步外,塌陷的岩壁露出一道石门轮廓,门上八个字清晰可见——“情断则生,心动即死”。
楚天喉咙依旧干涩,说不出话。他抬手推开澹台镜月的搀扶,自己站直身体。左掌裂痕还在渗血,金液混着血滴落在地,发出细微的声响。他低头看了一眼,没有去擦。
三人刚踏出几步,地面忽然一震。
石门两侧的岩壁猛地炸开,碎石四溅。一道庞大的身影从裂口中缓缓走出。它四肢粗壮,背部隆起骨刺,头顶裂口不断喷出黑雾,双眼位置空洞无物,只有两团幽光闪烁。它抬起巨爪,朝三人挥下。
澹台镜月反应最快,长剑出鞘,横挡在前。剑与爪相撞,发出金属撞击的巨响。她被震退三步,脚底在岩石上划出两道深痕,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青鸾双手结印,幽冥火凤之力凝聚成团,朝那怪物砸去。火焰击中其右臂,却被黑雾瞬间吞没,连一丝焦痕都没留下。她咬牙后撤,右腿一软,单膝跪地。
楚天站在原地,左手按住丹炉印记,轻轻叩了三下。体内丹纹微亮,但他立刻察觉不对——识海中的丹书没有任何回应。往常只要调动法则之力,系统都会自动提示,可现在一片沉寂。他知道,逆命丹劫消耗太大,丹书还未恢复。
洞穴狭窄,不足十丈宽。他们腾挪空间极小,飞剑轨迹刚起就被岩壁挡住。那守护者迈步逼近,每一步落下,地面都跟着震动。它双爪齐出,横扫而来。
三人分向两侧跃开。楚天翻滚时左肩擦过岩壁,伤口再次撕裂,鲜血顺着手臂流下。他顾不上处理,迅速起身。
澹台镜月再度迎上,剑光连闪,逼得守护者后退半步。她找准时机,剑锋切入其左臂甲壳缝隙,用力一挑,削下一块碎片。但那怪物毫不在意,反手一拍,将她逼退。
青鸾撑着地面站起来,右臂颤抖不止。她闭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血脉之力。再睁眼时,掌心燃起一团黑焰。她低喝一声,将火焰甩向守护者面部。
黑焰命中,对方动作一顿。但这只是刹那迟滞。它怒吼一声,头顶裂口喷出更多黑雾,迅速将火焰吞噬。随即它转身,一爪朝青鸾当头拍下。
楚天冲上前,抬手召唤荒剑虚影格挡。两股力量碰撞,他被震得后退数步,胸口闷痛,喉间腥甜。他强忍着没吐出来,右手握紧虚幻剑柄,盯着那怪物。
这东西比之前的共鸣体更强。速度虽不快,但力量惊人,防御更是近乎无敌。常规攻击根本无效。
他必须找到弱点。
楚天靠在岩壁边喘息,目光扫过守护者全身。它的动作有规律——每次左后肢落地时,腹部连接处会泛起微弱红光,步伐也略显迟滞。他记下了这个细节。
澹台镜月站到他身边,呼吸急促。她的剑身已有裂纹,右手虎口崩裂,血顺着剑柄流下。她低声问:“有办法吗?”
楚天摇头,又点头。他张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他改用唇语:等它抬左腿,你牵制三息。
她看懂了,微微颔首。
青鸾也靠了过来,右臂黑线蔓延得更深,皮肤下光流如脉搏跳动。她看了楚天一眼,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守护者已调转方向,朝他们逼近。双爪高举,准备发动下一波攻击。
楚天闭眼,回忆《天命丹书》中关于生物律动的记载。凡有灵之体,必循气血运行之道。即便异种,亦难逃此理。他再睁眼时,眼中映出守护者体内隐约的红流走向——那股能量从背部骨刺汇聚,经脊柱下行,在腹部节点处循环。而那个节点,正是它左后肢连接的位置。
就是那里。
他伸手入怀,取出一枚暗金丹药。这是他炼制的凝神丹,能短暂稳固神魂。他将药丸分成三份,用指尖弹向两人眉心,自己服下半粒。
药力入体,精神一振。
守护者已冲至近前,双爪横扫。澹台镜月提剑迎上,剑光交织,硬生生挡住这一击。但她手臂剧震,几乎握不住剑柄。她咬牙支撑,只为争取时间。
就是现在!
楚天低喝一声,声音依旧沙哑,但足够清晰。
青鸾立刻出手,双手推出一团黑焰,直扑守护者右眼。那怪物本能偏头,黑焰擦过面部,烧焦了一片甲壳。它怒吼,转向青鸾,抬起左腿,准备一脚踩下。
楚天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看见了——腹部连接处,红光亮起。
他冲了出去。
速度比平时更快,借着丹药之力强行提速。他在守护者左腿完全抬起前,贴地滑行,穿过其下盘空隙,直扑腹部弱点。
那怪物察觉不对,想要收回腿。但已经晚了。
楚天跃起,左手凝聚残余金液,狠狠拍向那处泛红的节点。
接触瞬间,一股灼热反冲而来。他的手掌像是被烙铁烫过,皮肉焦黑。但他没有松手,反而将更多金液灌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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