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芒暴涨的瞬间，楚天的手指还按在剑脊上。他能感觉到荒剑的震动比之前更剧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剑身内部冲撞，想要挣脱出来。
远处那团模糊光影仍在跳动，坑穴边缘的裂缝中不断爬出新的身影。那些深渊生物形态各异，有的四肢扭曲，有的背生骨刺，全都朝着这边缓缓逼近。它们的步伐并不急促，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青鸾喘着气站在他左后方，右臂的黑线已经蔓延到锁骨下方。她的指尖还在冒着黑焰，但火光微弱，像是随时会熄灭。澹台镜月站在右侧，素袍未动，剑意却已铺开，在三人周围形成一道无形屏障。
就在这时，其中一只体型更大的深渊生物突然停下脚步。它全身覆盖着灰黑色的骨甲，背部伸出三根尖锐的刺状物，双眼泛着深红光芒。它没有和其他同类一样围拢，而是悄然向侧后方移动，动作缓慢却不发出任何声响。
楚天正专注于压制掌心残片的高温，左脸丹纹持续发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只生物猛然暴起，四肢在地面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直扑而来。
速度快得超出了感知极限。
它的利爪直取楚天咽喉，带起一阵撕裂空气的锐响。这一击毫无征兆，连澹台镜月的剑意都未能提前捕捉轨迹。青鸾刚要抬手，却发现对方的速度远超预料，根本来不及阻挡。
千钧一发之际，荒剑虚影突然自行脱离掌控。
剑身一震，化作一道紫金色流光横亘胸前。它没有被挥动，也没有受到指令，只是本能地挡在了楚天身前。剑锋轻颤，一层半透明的剑罡自剑身扩散而出，形成弧形屏障。
“砰！”
巨爪撞击剑罡，爆发出刺目的火光。冲击波将周围的沙石掀飞数丈，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那只深渊生物被反震之力掀飞出去，身体在空中翻滚，砸落在十余丈外的硬地上，激起大片尘土。
荒剑嗡鸣不止，剑尖微微下垂，像是承受了巨大压力。它缓缓转回，重新悬浮在楚天面前，剑身上的紫芒明灭不定，似乎耗损不小。
其余五只深渊生物齐齐后退三步，围绕战场缓缓游走，不再贸然进攻。它们眼中的红芒闪烁频率变得紊乱，彼此之间通过触须传递某种信号，仿佛在接收远程指令。
楚天终于回过神来。他左手紧握残片，掌心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烙铁烫过。刚才那一瞬，他完全没察觉到袭击的到来，如果不是荒剑自动护主，此刻他已经倒下。
他咬牙收回荒剑虚影，将其重新纳入识海温养。同时默念丹书口诀，调动丹纹之力压制左脸灼痛，勉强稳住心神。
青鸾踉跄一步，单膝跪地。她双手撑地，额头渗出冷汗，右臂的黑线虽然暂时停止蔓延，但皮肤下的暗红纹路仍在缓缓蠕动。幽冥火凤之力正在反噬经脉，她必须尽快压制。
澹台镜月悄然换位，站到楚天右侧，补全防御死角。她依旧没有说话，但剑意变得更加凝实，赤瞳微闭，似在感知敌人的下一步动作。
楚天低声传音：“莫追，等它再动。”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那只被击退的首领级生物。那东西正缓缓爬起，身上的骨甲出现裂痕，但并未消散。它的眼中红芒逐渐转为深紫色，背部的三根骨刺开始融合，形成一根更加粗壮的尖刺。
其余深渊生物也改变了阵型。它们不再分散包围，而是在战场外围排列成环形，彼此之间的触须连接在一起，地面浮现出模糊的符文轮廓。那些符文呈暗灰色，线条扭曲，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坑中那团光影随着符文亮起而微微跳动，每闪一次，符文就变得更清晰一分。楚天察觉到天地法则波动有异，立即启动丹道通灵，发现这些符文竟与残片上的文字存在共鸣频率。
他意识到对方并非单纯战斗，而是在借战斗收集数据。刚才荒剑出手，可能暴露了其部分力量本质。这些深渊生物不是为了击杀他们而来，它们在试探——试探荒剑的力量来源。
“不能再用了。”他在心里说。
如果继续动用荒剑，只会引来更强的敌人，甚至可能激活更深的封印。他必须保留这张底牌，直到真正需要的时候。
他缓缓握紧残片，传音二人：“守势为主，勿主动出击。”
青鸾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引导幽冥之力内敛。她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右臂的黑线不再扩散。澹台镜月则维持原位，脚踝上的半截镇魂锁隐隐发烫，似有异动预兆。
六只深渊生物保持环形阵列，围绕战场缓行。它们没有再次发起攻击，也没有撤退的意思。那只首领级生物站起身，背部的骨刺完全融合成一根漆黑长矛般的结构，指向天空。
忽然，它的口中传出低沉的音节，像是某种咒语。其他五只立刻响应，触须同步摆动，地面上的符文开始发光。一股隐晦的能量从符文中升起，朝着坑中那团光影汇聚而去。
楚天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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