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车队归来,尤其是看到那些被白布覆盖的遗体时,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低泣和唏嘘之声,胜利的喜悦中也掺杂了沉重的悲伤。
秦石安排人手妥善安置俘虏、清点缴获、并将阵亡者的遗体送往义庄,吩咐厚殓并通知其家眷。他自己则一刻未停,风尘仆仆地直奔家主林镇南的书房。
书房内,檀香袅袅。林镇南正站在窗前,望着渐渐沉入远山的落日。他年约四旬,面容儒雅,但一双眼睛开阖之间精光闪动,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也是修为不俗之人。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老爷。”秦石抱拳行礼,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后的沉稳。
“回来了?情况如何?”林镇南的声音平和,目光落在秦石衣袍上未干的血迹和破损之处。
“托老爷洪福,清风寨已破。”秦石言简意赅,将此次剿匪的经过,从第一道关隘的箭术压制,到一线天的遇伏与反击,再到强攻寨墙的惨烈,以及最后他与陈贺的搏杀及其临死前诡异的“魔功”爆发,都清晰扼要地汇报了一遍,并未隐瞒伤亡情况,也重点提到了李不凡在此战中的关键作用。
林镇南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当听到“魔功”二字时,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陈贺临死前,还提及了‘大当家’和‘吴家的秘密’,但属下未能问出,其便施展了那类似气血逆冲、焚身燃血的邪功,被属下当场格杀。战后搜索山寨,并未找到宝库,也只搜得财物价值约二百两,粮食若干。大当家吴天踪迹全无,似早已不在寨中。”秦石最后总结道。
林镇南沉默了片刻,缓缓道:“辛苦了,石头。弟兄们伤亡不小,是我的失策,未曾料到这清风寨竟有如此实力,还有这等邪门功夫现世。至于财货…倒在意料之中,那吴天岂是易于之辈?怕是早有准备。‘魔功’、‘吴家’…此事恐怕背后另有蹊跷,需从长计议。”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铿锵:“但无论如何,此战大胜,扬我林家之威,荡平了周边匪患,功莫大焉!绝不能寒了弟兄们的心!当重赏!”
“老爷英明!”秦石沉声道。
“走吧,”林镇南站起身,“去看看凯旋的勇士们。”
演武场上,火把早已点燃,将场地照得亮如白昼。所有参与此次剿匪的护院、护卫,包括带伤者,都已集合于此。
他们虽面带疲惫,衣衫染血,但脊梁挺得笔直,眼神中有着经历血火淬炼后的精悍。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汗味,还有一种压抑着的期待。
林镇南在秦石和几位山庄管事的陪同下,登上了演武场前的高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他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看着他们身上的伤痕和疲惫,声音沉痛而诚挚地开口:“诸位!辛苦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今日,我林家好儿郎,浴血奋战,踏平清风寨,为地方除一大害,也为死难的乡亲和过往商旅讨回了公道!林某在此,谢过诸位!”说着,林镇南竟对着台下众人,微微抱拳一礼。
台下众人顿时一阵骚动,连忙纷纷还礼,高喊“不敢”、“份内之事”。家主这一礼,让他们感觉所有的拼杀和风险都值了。
林镇南直起身,继续道:“此战,有弟兄血洒山寨,再也回不来了!他们的妻儿老小,我林家绝不会弃之不顾!我已下令,所有阵亡弟兄的家眷,优先接入林府做事,吃穿用度,一律由我林府承担!只要我林家还在一天,就保他们衣食无忧!”
这话一出,台下那些原本因同伴战死而心情沉重的护院们,眼中顿时涌出感激之色,甚至有人哽咽出声。在这个世道,能给战死者家眷如此承诺的家主,堪称仁厚!这彻底安了所有人的心。
紧接着,林镇南声音提高,变得激昂起来:“至于活着的功臣,我林家也绝不吝啬赏赐!略备薄酒粗菜,一则为大家庆功,二则,就在这宴席之上,当场论功行赏,发放现银!”
人群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期待的目光。白花花的银子,才是最实在的!
“所有新进护卫,赏银三两!”
“哇!”新进护卫们顿时喜形于色,三两银子,对他们而言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所有二等护院,赏银十两!”
二等护院们纷纷点头,面露笑容,这个赏格是他们三个月的俸禄了。
“所有一等护院,每人赏银二十两!”
一等护院们神色平静,但眼中也都有满意之色。二十两,足够他们潇洒好一阵子了。
但这还没完!
“新进护卫中,表现最优之前十人,”林镇南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孔,“晋升为二等护院!并额外再赏银十两!”
台下瞬间沸腾了!晋升!还有额外十两赏银!那些自认表现出色的新进护卫们心脏砰砰直跳,紧张又期待地等待着名字的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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