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渊,位于青岚国西北,毗邻荒芜死寂的“绝灵戈壁”。
其地常年被终年不散的铅灰色浓雾笼罩,那雾气并非寻常水汽,而是混杂了地脉阴煞、溃散魔气、以及不知名污浊死气的诡异存在,不仅能隔绝神识,更能侵蚀灵力,污浊法宝,消磨生机。浓雾之下,是深不见底、蜿蜒如巨兽伤口的漆黑渊壑,时有凄厉风声自渊底呼啸而上,夹杂着仿佛来自九幽的哀嚎与低语,令人毛骨悚然。
关于黑煞渊的传说自古有之。有说上古正邪大战,无数大能陨落于此,怨念与残存魔功交织,污染了地脉,形成绝地;有说此地乃天然形成的阴煞魔穴,通往九幽魔界缝隙;更有传言,渊底沉睡着上古邪魔,或其恐怖传承……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共识:黑煞渊是生命的禁区,筑基以下修士踏入外围便有陨落之危,凝丹修士亦不敢轻易深入核心区域。
近年来,渊口附近异动频繁,魔气喷发,偶有邪异生物出没,更有疑似古老禁制波动的痕迹。镇魔司的密令和各宗暗探的活动,皆源于此。
此刻,黑煞渊外围,一片怪石嶙峋、煞风呼啸的荒谷中。
数道身影正顶着凛冽如刀的阴风,小心前行。为首者,正是青木宗此次联合调查组的领队之一,天枢峰一位资历深厚、修为已达凝丹中期的执事长老,道号“青岩”。他身后跟着五名弟子,其中包括林凡,以及另外两名青木宗精锐、一名冰莲谷弟子和一名厚土宗弟子。这个小队是联合调查组派出的数支先锋侦查小队之一,负责探查黑煞渊东北方向一片新近出现异常能量波动的区域。
林凡身着一套特制的、铭刻了简易驱煞辟邪符文的灰黑色劲装,外面罩着调查组制式的暗青色斗篷。他气息沉凝,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经过问心试炼和后续一个多月的巩固,他体内“阴影寒毒”已基本炼化清除,修为稳固在通脉八重巅峰,对自身多种力量的掌控也更为纯熟。混沌噬魂剑负于背后,剑鞘经过了特殊处理,能一定程度上隔绝其混沌气息的波动。
即便如此,身处这传说中的绝地,林凡依旧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空气中弥漫的阴煞魔气无孔不入,试图钻入他的毛孔,侵蚀他的灵力。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运转《寂灭长生诀》,以枯荣轮回的意境在体表形成一层极淡的、能将侵入的异种能量缓慢“归寂”的防护。星辉之力与混沌魔气则蛰伏更深,非必要绝不外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或刺激此地本就活跃的魔气。
“注意警戒,此地煞风中含有‘蚀灵砂’,能磨损护体灵光,莫要长时间暴露。”青岩长老沉声提醒,他手中托着一方巴掌大小的土黄色罗盘,罗盘指针正微微颤动,指向山谷深处,“前方三里,能量波动异常点,按地图标记,应是‘残骨坡’附近。”
众人闻言,更加警惕。残骨坡,顾名思义,传闻是上古战场边缘,白骨堆积成坡,怨气冲天,乃黑煞渊外围有名的凶地之一。
小队继续前行,越往深处,地形越发崎岖怪诞。黑色的岩石扭曲成各种狰狞的形状,地面随处可见不知名生物的惨白骨骸,有些骨骼巨大无比,显然非人。空气中除了阴煞魔气,还多了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腐朽气味。风声更厉,如同鬼哭,隐约似乎还能听到兵刃交击、法术轰鸣的战场回响,扰人心神。
“这地方…怨念残留太重了。”冰莲谷那名面容清秀的女弟子蹙眉低语,她修炼冰系功法,对负面能量感应尤为敏锐。
厚土宗的弟子则闷声道:“地面煞气淤积,土石都带着邪性,大家脚下留神,可能有天然的煞气陷阱。”
林凡默默感应,他的《寂灭长生诀》对死寂、怨念类气息同样敏感。他能感觉到,这片土地深处,沉积着难以想象的怨恨、不甘与毁灭意志,历经岁月冲刷而未散,反而与地脉阴煞、溃散魔气融为一体,形成了这片独特的“恶土”。在这里,《寂灭长生诀》的运转似乎比在外界稍微顺畅了一丝,那无处不在的“死寂”之意,竟与他功法的部分意境隐隐相合,让他能更好地融入环境,感知也更清晰。
但这并非好事。功法与环境的契合,也可能意味着更容易被此地的负面情绪和魔气所侵染。林凡时刻提醒自己保持灵台清明。
不多时,前方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坡地。坡地上,果然散落着密密麻麻、各种形态的骨骸,有人形,有兽形,更有一些奇形怪状、难以辨认种族的遗骸。许多骨骼呈现诡异的暗红或漆黑之色,显然生前或被魔气侵染,或死后受煞气浸渍日久。坡地中央,地面裂开一道数丈宽、深不见底的缝隙,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灰黑色雾气正从中滚滚涌出,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暗红色魔光。那异常的波动源头,正是这道裂缝!
“就是这里!”青岩长老手中罗盘指针剧烈跳动,“好浓的魔煞之气!这裂缝似乎新开不久,下面可能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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