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着定煞寻龙盘的指引和体内渊煞本源对魔气流动的微妙感应,林凡沿着玄骨遗府外一条极其隐蔽的天然岩缝,艰难地向上攀行。
这条路径果然比渊冥直接烙印在识海中的那条更加曲折险峻,许多地方需要依靠《大衍星神体》带来的强横肉身力量,才能攀越近乎垂直的峭壁,或挤过狭窄得令人窒息的石隙。沿途的魔煞之气并未减弱,反而因为地形的复杂多变而更加紊乱,时而凝聚如铅,沉重压身;时而化为无形阴风,直透骨髓。
定煞寻龙盘的指针不断微调,帮助林凡避开几处能量极度狂暴、疑似有天然煞气漩涡或地火暗流的险地。有两次,他几乎是贴着沸腾的“魔煞阴雷”边缘擦过,那毁灭性的能量波动让他头皮发麻。
如此艰难跋涉了不知多久,林凡估摸着已经远离了最危险的底层区域,周围的岩石质地开始发生变化,出现了一些蕴含微弱灵气的矿石(虽然被魔气污染),偶尔也能看到一些低等、扭曲的魔化植物在岩缝中顽强生存。空气中的魔煞之气浓度似乎略有下降,但活跃度却似乎更高了,各种属性的负面能量混杂,形成一种更加躁动不安的氛围。
“这里……应该接近中层区域了。”林凡看着定煞寻龙盘上代表煞气“平稳度”的刻度稍微缓和了一些,心中稍定。中层区域虽然依旧危险,但据说偶尔会有一些相对“安全”的临时庇护点,也可能存在其他坠入者的痕迹。
就在他准备寻找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稍作休整,仔细辨认下一步方向时,异变陡生!
定煞寻龙盘上的指针毫无征兆地开始疯狂旋转!盘面标示煞气强弱的刻度急速飙升,瞬间冲到了代表“极度危险”的红色区域!与此同时,林凡体内那缕渊煞本源猛地一颤,传递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与警示!
呜——嗡——
一种低沉、宏大、仿佛来自地心深处,又像是无数怨魂齐声哀嚎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空间!脚下的岩壁开始剧烈震颤,碎石簌簌落下。周围原本相对“平稳”的魔煞之气,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油,瞬间狂暴起来!
黑色的、灰色的、暗红色的……各种颜色的煞气狂潮如同海啸般从四面八方、尤其是从更深层的方向汹涌扑来!这些煞气不再是缓慢的侵蚀,而是带着狂暴的冲击力、腐蚀力和混乱的意志,仿佛要将一切卷入其中,彻底绞碎、同化!
“煞潮!黑煞渊的煞气潮汐爆发了!”林凡瞬间想起了玄骨卷轴中的记载,心中骇然。他没想到自己运气如此“好”,刚进入中层区域,就遇到了这周期性爆发的极端天灾!
定煞寻龙盘已经彻底失灵,指针乱转。渊煞本源的警示变得急促。更糟糕的是,在这狂暴的煞潮中,林凡感觉到自己与混沌玄煞晶的联系都变得有些滞涩,其转化、庇护的效果大打折扣!
汹涌的煞气洪流瞬间将他吞没!如同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无匹的巨力撕扯着他的身体,冰冷刺骨又灼热滚烫的异种能量疯狂冲击着他的护体灵光(主要是《寂灭长生诀》形成的微弱防护)和肉身。混乱的意志如同无数钢针,试图刺穿他的识海防线。
林凡咬紧牙关,将《寂灭长生诀》催动到极致,枯荣死寂的意境化作一层坚韧的“膜”,竭力抵挡着煞气的侵蚀和意志冲击。同时,《大衍星神体》全力运转,星辉之力在体内奔腾,强化着每一寸筋骨血肉,让他不至于被这物理层面的冲击力瞬间撕碎。
他死死抓住一块凸出的岩石,试图稳住身形。但这煞潮的力量远超想象,岩石在煞气的冲刷下迅速风化、剥落。他只能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被煞潮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向某个方向冲去。
视野一片混沌,神识被压制到极限,只能勉强感知周身数尺范围。耳中充斥着各种怪异恐怖的声响:风声、嚎叫声、能量湮灭声、岩石崩裂声……混杂在一起,足以让心志不坚者瞬间崩溃。
“不能失去意识……必须找到固定点……”林凡强忍着晕眩和剧痛,睁大眼睛(尽管什么也看不清),手脚并用,在狂暴的洪流中艰难地探索、抓握任何可能借力的东西。
砰!他的后背狠狠撞在了一处坚硬的岩壁上,喉头一甜,险些吐血。但这也让他暂时摆脱了被冲得翻滚的状态。他像壁虎一样紧紧贴附在岩壁上,十指如钩,深深抠进岩石缝隙,任凭煞气如刀般刮过身体。
然而,这煞潮仿佛无穷无尽,一波强过一波。他体表的护体灵光越来越黯淡,《寂灭长生诀》的灵力消耗巨大。更麻烦的是,这狂暴的煞气中,似乎混杂了一些“异物”。
嗤啦!
一道如同阴影般迅捷、却又带着炽热高温的“煞气刃”擦过他的左臂,护体灵光未能完全阻隔,顿时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焦黑伤口,剧痛钻心!伤口处不仅流血,更有狂暴的煞气试图沿着伤口侵入。
紧接着,几团如同活物般的、不断变换形态的“煞气团”撞了过来,接触到护体灵光后猛然炸开,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林凡气血翻腾,内腑受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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